2022年，秋，晴转多云，北风2-3级。
G04高速都岩段，自北向南川流不息，自南向北水泄不通。
一抹亮蓝迎着落日余晖向南疾驰而来。
“嘶～……呼……真**扯淡啊这一天。”说话的是一个毛寸头，一米八二的大个子，这辆中大型suv的驾驶座在他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满满当当。
“唔……也不能这么说，收获还是有的，最起码咱哥俩也算长见识了。”副驾驶坐着一个头顶“方便面”，脚踩小皮鞋，皮夹克裹着蓝衬衣的小号男人。嗯，对比毛寸头的一米八二，二百来斤，确实一米七不到的身高，算是小号男人了。他边说着俩手边不停搓着手机。
“呵、哥你看过毛骗么。”毛寸头右手拇指食指捏着烟，伸向扶手箱的小烟缸，弹了弹烟灰说到：“这明显档次也不太够啊，这几个人水平照电视里差远了。现在骗子入门级别也太低了吧！”说着，左手食指敲了敲方向盘。汽车滴滴的提示音停下了。
“不过老高这车确实不赖，开高速省大心了，现在这科技，啧啧。”毛寸头感叹道。
“唉我去，别卡别卡，唉！我去！我大招呢！！我去！！！”小号男人怒骂着退出了游戏。
“高速上打游戏，自找不痛快。”毛寸头评价道。
这俩人，早上五点多起床，开了四个小时的车，排了两个小时队过了三道进都检查，杀到京都。本以为可以认识认识“好大哥”，能从指头缝给漏点小活干干。结果嘛，显而易见，好大哥没遇见，遇见一组江湖骗子。云山雾罩胡侃了一下午，灌了一肚子“极品大红袍”。晚饭都没吃上一口，直奔家去了。
毛寸头叫周默，92年生人，刚刚满三十岁二十一天。大专毕业，17年跟随师傅入了装修这个大坑，摸爬滚打5年多，没啥大出息。家里有老婆，孩子有了，不过还没出生。
小号男人叫洪斌，81年生人，周默的师傅，也算是合伙人。装修设计界曾经的大拿，2000年大学没毕业就背着画板给人设计房子，赶上地产浪潮，风光过，不过2014年在山城弄了个工程，一个大跟头栽的到现在缓不过气来。
“你现在好点了不，我跟你说，你去正经医院看看，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等孩子出生了，更有你罪受。”洪斌停下了游戏，开始说教起来。
“没啥事儿，我这是人类的进化知道不，这体验一般人还没有呢。”周默眯了眯眼，不在意的敷衍着。思绪却不禁飞到了当年。
……
……
……
这事儿往远了说其实还得从高中开始讲，周默家在岩市市中心，两室一厅的90年代宿舍楼。他有个弟弟，那时候还小，比较闹腾，为了不耽误周默学习，弟弟和爸妈在大屋睡，周默在小屋睡。那个年代正是网络小说兴起的时代，周默和万千少男少女一样，那一阵子几乎每天在小屋里蒙头熬夜看小说，白天虽然不至于课上睡的昏天暗地，但也没咋好好学习。
老周从农村打拼到省会，在市中心置了业，虽然面积不大，一家四口生活倒也算小小康了。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给大儿子供上大学。小儿子还小倒是不着急。
可是这周默吧，成绩总是不上也不下，说他优秀，老师的表扬名单里他也基本没他。说他差，他也不是调皮捣蛋天天惹事儿的主，不过平均每学期老周也得单独被请到学校一两次。大事儿也没有，无非是看课外书啦，午休吵到别人啦之类的。
问题就出在午休吵到别人上，按说这晚上熬夜到一两点看小说，中午谁还不得睡会儿补补觉。周默也是这么做的，可他睡觉不一样，他是经常性的吵到别人，也不是说梦话，就是好好睡着觉，四肢突然弹动一下，幅度有大有小，有时候桌上书本文具扫一地。有时候一脚能给前面同学踢出一截子。
因为这事儿，周默和同学们之间关系也不是很好，私下里都说他梦游。每天晚上还得用尿片子盖住脑门，不然就指不定跑到哪里去了。
其实同学们说的也不完全错，周默睡眠是有问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特别爱做梦，各种稀奇古怪的梦，这天梦见自己是条鱼，墨绿色的海水静谧的可怕，头顶微弱的阳光在水面的折射下，洒在摇曳的水草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而侧方远处矗立着那一片柱状黑影，犹如睡着的鲸鱼一样，令人惊惧。他奋力向前游动，想要摆脱这里。
不知游了多久，水草不见了，黑影不见了。昏暗的光线中，前方浮现出一只深渊巨口，遮天蔽日般冲他而来，在他刚要看清前方的神秘巨物时，对方徒然加速，犹如黑夜侵蚀大地一样，吞噬了整个世界。小鱼儿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它奋力挣扎、摆动……
……
……
然后书本文具就扫一地。
“卧擦！周哮天！你疯了！发什么神经呢！吓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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