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分舵血夜(2800字)
子时的梆子声被赌坊喧嚣吞没时,应不凡已倒挂在飞檐的嘲风兽首后。黑虎赌坊的琉璃瓦浸着油光,十二盏走马灯将人影扭曲成魑魅魍魉。他数着三楼东厢房窗棂的震动频率——每七息一次,正是《铁布衫》调息的破绽。
买定离手!庄家的呼喝裹着真气穿透楼板。应不凡的混元桩劲聚于指尖,在瓦片上蚀出蚕豆大的孔洞。透过孔洞,他看见分舵香主孙天霸正在擦拭狼牙棒,棒头倒刺泛着幽蓝——分明淬着漠北狼毒。
柳小渔的传音入密忽然在耳畔炸响:戌字位三哨,寅字位五弩。应不凡的瞳孔微微收缩,四百八十处穴窍随《追风步》心法流转,身形如落叶飘向西侧庑房。檐角铜铃将响未响之际,他袖中甩出三枚鬼针草叶,叶片割断哨卫喉管时,血珠恰好坠入下方酒坛。
第五个弩手察觉异样回头时,应不凡的鞋底已贴上他后颈。玄甲劲透体震碎喉骨,尸身倒下的角度恰好卡住机关弩扳机。赌坊二楼的西域商贾突然哄闹起来——有人掀翻了骰盅,三颗灌铅骰子滚过金砖地面,叮咚声完美掩盖了尸身坠地的闷响。
孙天霸的狼牙棒忽然顿在案头。这位淬体七层的分舵主狐疑地望向窗外,鼻翼翕动着捕捉到一丝血腥。应不凡的混元桩劲骤然收敛,心跳频率模仿起三楼花魁的琵琶轮指。当孙天霸的视线移回账本时,应不凡已如壁虎游过彩绘穹顶,掌心的巫血石将九黎图腾映在梁柱间。
轰!
库房铁门被狼牙棒砸出凹坑时,应不凡正贴着藻井浮雕下落。孙天霸的咆哮震得夜明珠簌簌颤抖:哪个不要命的敢动黑虎帮金库!应不凡的足尖点在狼牙棒背,借力翻上横梁的刹那,四百八十处穴窍同时震颤,玄甲金纹在暗室中亮如旭日。
孙天霸的瞳孔被金芒刺痛,狼牙棒横扫千军却只扯下半幅帷幔。应不凡的身影在七十二盏长明灯间幻化出七道残影,真身早已绕至库房铁柜前。当狼牙棒砸碎第三道残影时,他的指尖已触到《血煞掌》残卷的羊皮封套。
小贼找死!孙天霸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激活狼牙棒上的九黎咒文。棒头倒刺暴涨三寸,幽蓝毒雾凝成三眼蛇首。应不凡的玄甲劲与毒雾相撞,竟在库房内炸出环状气浪,金砖地面裂出蛛网纹路。
柳小渔的惊呼从赌坊外传来。应不凡偏头闪过毒雾,瞥见少女正以水箭压制涌来的援兵。分神瞬间,狼牙棒已穿透玄甲金纹,在他左肩犁出三道血槽。孙天霸的狞笑混着血腥:老子这‘九幽噬心棒’,专破护体罡气!
应不凡踉跄撞碎博古架,碎瓷片中忽然闪过《百草经》残页。老张头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狼毒遇雄黄则滞!他反手抓起装雄黄的陶罐,混元桩劲震碎封泥,黄雾与幽蓝毒雾相触即爆燃,将孙天霸的须发烧成焦炭。
不可能!分舵主狂吼着抡圆狼牙棒。应不凡的瞳孔忽然泛起金芒,血煞掌残卷在识海中拆解重组。当狼牙棒携风雷之势劈来时,他的右掌突兀地泛起玉色——玄甲劲逆转周天,至刚化至柔,竟如拈花般扣住棒头倒刺。
喀嚓!
狼牙棒在玉色掌劲中寸寸碎裂。孙天霸的虎口迸血,惊恐地发现对方掌纹正与血煞掌残卷的经络图重叠。应不凡的指尖划过他胸前要穴,四百八十重震颤如潮水迭加:你这棒法少了三式变化,我替你补全。
孙天霸的护体真气如纸糊般破碎,五脏六腑在暗劲下化作血泥。当他烂泥般瘫在金砖上时,应不凡正凝视着化作玉色的右掌——玄甲劲与血煞掌的暴戾气劲竟在掌心凝成太极纹,这是《玄玉手》初成的征兆。
库房暗门突然洞开,十二具青铜棺椁陈列其中。柳小渔破窗而入时,正看见应不凡以玄玉手揭开棺盖——每具棺内都蜷缩着孩童尸身,天灵盖刻着九黎蛇纹。最深处棺椁里,血刀门与郡守府的密信被玄玉劲震成齑粉,却有一枚青铜密钥落入应不凡掌心。
丙字密道...他摩挲着密钥上的阴刻小字,忽然想起林震账册里的记载。赌坊外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老张头的声音穿透夜幕:快走!血刀门的尸傀大军到了!
当第一具青面尸傀撞破赌坊大门时,应不凡的玄玉手已按在承重柱上。太极纹路顺着梁柱蔓延,整座赌坊在轰鸣声中坍塌,将三百尸傀与九黎秘密永远掩埋。柳小渔的水箭在夜空划出湛蓝轨迹,映照出十里外城隍庙顶的血色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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