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牢。
张云中正在进行对常四的审问,常四一口咬定是自己杀的朱五,没有任何人指使。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杀朱五?”张云中问道。
“他太多事了。”
“说具体点。”张云中厉声勒令。
昏暗中,常四眼皮微微抬起,看着张云中时,眼中暗含杀意,而张云中丝毫不怵。两人对视良久,常四启唇,将那晚情形说与他听,只不过将常柏年的部分全都抹了个干净。
“......”
大牢昏暗、潮湿、气味复杂恶心。常四虽然被铁链子拴在十字木桩上,看似阶下囚,但从他的眼睛里却并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是淡定和漠然。
也是,常四本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无亲人朋友,他又何惧之有?
宇文冽在外面看了一眼,便被衙役小刘恭敬的请了出去。
毕竟牢房污秽,不是他这等身份高贵之人应该去的地方。
“怎么抓到的?”宇文冽问。
小刘回答道:“那小秀才走了以后,这家伙乔装成家丁混在人群里,趁机打伤了看守的,想带走常柏年,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俩人已经走了,前院乱成了一团,好多弟兄都受了伤,有几个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张大人带着人追了八条街才把他们追回来。”
“那常柏年现在在哪?”
“那老家伙坏得很,硬说自己是受害者,是里头那个强迫他出逃的,里头那个又把所有罪全都自己扛了下来,衙门没有别的证据抓捕常柏年,所以张大人就以保护他人生安全为由,派了几个弟兄把他看在常府呢。”
宇文冽听后,兀自思量了片刻,便带着唐一诺离开了京都衙门,交代了一句,一行四人便驾车奔着城南常宅去了。
彼时已是傍晚,今天的风吹得人格外的闷热,待宇文冽一行到达常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今天是常青青的头七,经过白天的事情,常府的下人已经走了个干净,人人都怕变成小桃那样。
周围一片黢黑,只有灵堂里一圈一圈点了一屋子白蜡烛,素白的灵幡和丧布在招摇飘荡,阴森得很。只见常柏年一人在里面瞎忙活,也不知他在干嘛,看着怪瘆人的。
唐一诺好奇,扒着影壁远远的望过去,然后又跑回去问宇文冽:“我们为什么不进去啊,到底要等些什么呀?”
车里,宇文冽闭目养神,启唇说了句:“等时间。”
“时间?”唐一诺疑惑,“什么时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宇文冽依旧是双眸微闭,唐一诺听后,见他没有下文,努了努嘴,觑了他一眼,嘟囔道:“这一天天的,里面那个装神弄鬼,车里这个也是故弄玄虚的。”
“我不管,我饿了,我要吃鸡!”唐一诺不满的喊道。
宇文冽还是不睁眼,淡淡说了句:“子烨他们已经去买了。”
百无聊赖的唐一诺只好坐在车踏板上,翘着腿,撑着脑瓜子自言自语。
车内,宇文冽眼眸微睁,默默的在背后注视着她,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想要逗逗她,于是便挑衅道:“缺胳膊少腿的就别在外头瞎晃悠了。”
唐一诺一听,果然火冒三丈,“歘”一下转头看向他,眼中投射出来一道凌厉的目光,“你说谁缺胳膊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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