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码头,月色朦胧,湖面静谧。
朱伯苦等半天,终于等来了常青青。
常青青和许子聪约的是亥时,可眼下亥时已过,却仍然不见许子聪踪影,常青青不免有些失落。
“小姐,别等了,他不会来了。”朱伯劝她,可常青青不相信,也不愿就此放弃。
“再,等一等吧,也许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你真的没有去吗?”听到这里,唐一诺忍不住发出了质疑。
“不。”许子聪立刻否认,情绪有些激动的说:“从我收到那封信时,我就决定了,一定会去,一定不会辜负她!”
“那你人嘞?”唐一诺问。
“唉。”许子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神情变得落寞和无奈,“只怨世事弄人!”
许子聪说:“从收到那封信时,我便已经做了决定。但在我走之前,我需要先将我的祖母安顿好。”
“祖母年事已高,不适合跟着我们东奔西跑,所以我当天我便找了马车,将祖母送去了城外的姑母家,原是想等我们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再找个机会回来将她接过去。
可时,当我将祖母安顿好,收拾好东西离开,正要进城时,突然姑父赶来......”
城门外,许子聪排队进城,眼看着就要到他了,这时,姑父忽然赶来,神色焦急。
“子聪子聪,不好了不好了,你祖母病重,怕是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许子聪一听,当时就慌了,忙随着姑父赶回了村里。
“可当我赶到的时候,祖母已经不行了,她抓着我的手,口中‘聪儿,聪儿’的念着我的名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听到这里,唐一诺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天呐,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连宇文冽何子烨两个大男人听了都不免动容。
“所以你不是没去,而是当你操办好祖母的丧事,再赶回城里时已经迟了,当你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常四杀人,你很害怕,于是借着天黑,躲在树丛里不敢出声,也不敢出来。”宇文冽总结发言。
“是的。”许子聪此刻内心的沉重和悲痛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他深深的自责于自己的胆小懦弱,同时也深深的悲痛于朱五的死。
“我躲在树丛里,亲眼看见常四用一个像鹰爪一样的武器,一下一下的刺进朱伯的腹部,而朱伯一边拼命的抱住常四,一边让青青快走,至死都不能瞑目。”
看着那个像魔鬼一样的父亲,和倒在血泊中的朱伯,常青青吓坏了,痴痴的跌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她的眼中那丝很艰难才能亮起来的一束光,似乎也永远的黯淡了下去。
后来,常青青被带走了,走之前,常柏年看了一眼地上朱五的尸体,对常四使了个眼色。
再后来,常四就找了根麻绳,将朱五绑在大石块上,推进了海河里。
说完这些,许子聪早已是泪流满面。
“唉!”唐一诺沉沉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可以理解,任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会做出跟你同样的选择。”
话虽如此,可许子聪依然没办法从那份罪恶感中走出来。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他们!”
这时,宇文冽出言宽慰道:“你不必过分自责,如果不是你,这些真相便会随着他们三个的死一起石沉大海。”
“三个?”唐一诺困惑了,“怎么会是三个呢?朱五、常青青,这不只有两个吗?”唐一诺掰着手指说道。
而许子聪闻言则是看了一眼宇文冽,不禁惊叹于他的智慧,他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王爷猜的没错,的确是三个,那个暴毙的侍女正是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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