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起大漠的沙尘,日色昏暗无光,凯旋的战旗迎风飞舞,年轻的将军骠骑身下,疲倦的面容风采依旧,坚定的双眸早已褪去昨日的稚嫩,眺望远方,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大军前跋回朝,已经行了十几天,却依然不见旨意。
远远地听见马蹄声渐进,浑身浴血的斥候骑马奔来,下马跪拜,抱拳将身上的匣子递予年轻的将军,话未出口,已然耗尽最后几口真气,倒地而亡。
年轻的将军打开匣子,心下了然,怆然远望,叹了口气,时也命也。唤来副将交待清楚后,换了便装,带着一队人马,挥马前奔,盼着再博上一一搏。
夜色渐浓,朔月当空,已经过了嘉峪关,灯火就在面前。
突然一阵箭雨袭来,紧接着一队身着黑衣劲装的人从暗处杀出,年轻的将军身中一箭,连日奔袭,体力已经有些不支。
一队人马一路行来已经折去大半,如今再遇偷袭。只得拼死护卫,无论如何要将将军送进城去。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黑衣人尽数倒下。
这已经是一路以来第三次遭遇偷袭,如今人马折尽,年轻的将军身受重伤,马上就要晕死过去。
强忍着疼痛,将军从髀骨处取下匕首,将箭羽齐根割断,随便包扎两下,跨上战马,急速狂奔。
他没有往戍军去,更没有往官府去,而是奔向了临近的村镇。
已是深夜,村镇黑黢黢一片,灯火全息,寂静中只闻蛙声一片。
漫天繁星下,将军抿唇冷笑,身上的伤痛让他觉得人生有些绝望,此刻他已经耗尽了力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将军跳下战马,挥刀刺向马臀,马嘶鸣一声,吃痛狂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边戌的将士看见的是狼烟战事,大漠枯骨,而望在唐萧眼里的却是另一番景致,景虽一样,然心境不同,自然看到不同的世界。
每日里,登高远眺,长城似游龙浮动于浩瀚沙海,忽隐忽现,气势雄壮,唐萧每每都生出万千豪迈,吟诗一首。叹河山大好,人生无忧,觉得如果让自己当神仙都不愿意干。
唐萧无所事事,每日里闲逛乱转,村子方圆十里没有她不熟悉的地方,连什么地方长了几根草都知道。
经过多方探勘,发现村镇前树林中有一千年古树,树高数丈,蓬蓬如盖,非常适合在上面搭建一所树屋。
唐萧几次运输材料,搭建出一个简单的树屋,将自己的根据地落在树顶。每日里没事儿,就在这里玩闹,远望长城。
今日,天气炎热,父母睡下后,唐萧乘人不备,又悄悄地跑了出来,准备在此休息。
来得时候搬了个西瓜,一刀为二,靠着树干,仰望星空,吃着西瓜,简直胜过九天神仙。
西瓜汁水丰富,唐萧却也是个不修边幅的,如猪八戒般乱啃一气,汁水顺着嘴角全都滴到了树下。
年轻的将军悄无声息地奔至树下,面色苍白,体力不支,想靠着树歇息一会儿。
可刚坐下,就感到一滴一滴的水落在自己面颊,向上望去,衬着月色,正瞧见一位小哥儿光着脚丫,身着短打,扎着个长发髻,肆无忌惮地坐在树顶吃西瓜,场面颇有几分滑稽。
树下之人,心内惊骇,身体如斯,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树上有人。
敛了心神,扯开唇角,微笑着轻声叫道:“小哥儿,此处哪里?”
已过亥时,唐萧不曾料想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树下,一个不妨连人带瓜滚落树下,直直砸向树下之人。
树下之人本已失血过多,憔悴如瓷娃娃,此刻重物砸下,应声倒下。
唐萧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心想这么高掉下来居然没事儿,真是好运气!
拍了拍身上的土,心里纳闷儿,怎么觉着跌了一下,好像更舒畅了,暗叹吉人自有天相。
待回头瞧找刚才树下说话的人时,才看见了他的惨状。
简直不忍直视,蹲下细看,心中大惊,咝咝抽了口冷气。
说话的人此刻全身浴血,左胛骨还残留着半截箭矢,面如金纸,唐萧慌忙抓起他的手腕,摸了摸脉,弱如游丝,殒命在即。
一时心急如焚,唐萧不敢耽搁,抓起树下之人的手往起一拉,背在背上,运起轻功,疾奔回家。
唐萧的父亲唐时文是本地颇有名气的医师,在镇中开有一家济修堂,悬壶济世,很受当地村民爱戴。
唐萧背着树下之人急冲冲赶了回来,二话没说就把人平躺在济修堂内堂里。
唐时文也没有细问,急急地接了下来。着老仆段伯赶紧将麻沸散煮上,熬沸水来,并要唐萧将一干器具针灸拿出来,消毒备用。
只见树下人双目紧闭,唇色苍白,只有进的气,已然没有了出的气。
段伯端着麻沸散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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