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见袁明林根本不跟她闲扯,脸色沉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一个女人家的不好好带孩子学大老爷们捯饬发动机,真是个母鸡打鸣的货。”
袁明林听这话不由蹙眉,余光一撇,定睛看去,关文瘦弱的双手拎着沉重的工具包,弓着腰一步步走进来。
他眼珠子一怔赶紧上前接过来,这个女人不好好的在祖宅歇着跑这里来干嘛?还拎那么重的东西。
“你不怕把胳膊拎断了吗?”袁明林觉得这个瘦弱的女人骨子里藏着让人看不见的力量。
关文手里一松,看着他充满很大意见的眉眼瞪着自己,随口嘟囔了一句:
“怎么可能会断。”随着,关文甩了甩手,还别说拿工具包死沉死沉的。
张彩随着袁明林把工具包丢在地上,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险些砸了她的脚。
他发现一年不见这个男人哪儿变了。
“小彩去办公室挪个椅子过来。”袁明林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
张彩转身跑到办公室专门把自己申请下来的新椅子搬了出来,就放在袁明林的身后:
“林哥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张彩转身扫了一眼关文,见她巴掌大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她竟觉得有些扫兴。
袁明林用脚勾起椅子往关文跟前挑了挑:“你先坐下跟我说说,你倒腾这发动机想干嘛。”
这个女人是要上天吗?老老实实的在家里趴着,他一点点的把那个小窝布置好,也算是弥补这一年的失职,难道这不好吗?
关文也不客气,一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把火箭解下来抱在怀里轻拍着:
“我打算把这个发动机改成剥米机。”
袁明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儿子,眼睛明显亮了不少。
一想起昨天想抱抱孩子时,女人那警惕的眼神,袁明林收回了目光。
此刻本就不讪笑的脸拧成了冰川,眼珠子瞬间结冰,愣了许久之后,嘴角抽了几下:
“什么剥米机?”
他就算是会修车又怎么样,也只是修罢了,关文那是要改造,说了他也不一定懂:
“反正你帮我把发动机卸下来,其他的我自己来。”
袁明林的眉心跳了好几下,行,他到要看看这个女人要搞什么鬼。
袁明林身高在那摆着,偌大的农用车头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不用垫脚一弯腰便看的清清楚楚。
他挽起袖子打开工具包,从里头拿了小铲子把螺母上头的大黑油刮了刮,换了扳手,嘎吱嘎吱几声,螺丝被他那双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的就卸掉了。
关文伸着脑袋看,幸亏引擎盖起到了一定保护作用,不然这嘎嘣一下,缸盖不得碎掉?
“林哥哥喝茶……”张彩双手捧着自己的搪瓷茶缸笑嘻嘻的走出来,当即目光落在椅子上,笑容瞬间消失。
袁明林头也没抬:“放那吧。”
张彩怎么看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要知道他对关文是从来从来都没有一点感情的。
曾经这样细微的呵护,只有她张彩才有资格享受,只是后来中间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张彩心里头有点觉得对不住袁明林。
“你小心点,里头全都是积碳和老化的油。”关文见袁明林双手抱着发动机要搬出来,赶紧叮嘱。
那玩意弄到衣服上就凭现在这只有香胰子的年代,可真的洗不掉。
张彩捧着茶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就像是多余的空气。
咣当一声,笨重的发动机被挪到了地上,关文差异的看了看袁明林,他好大的力气。
这种老式农用车发动机可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精华版的轻便发动机。
整个跟两只大牛头一样笨重。
“要干什么你看着办。”袁明林在肩膀上蹭了蹭额头的汗,眼神平静的看着关文。
关文掸了掸背上的孩子,起身蹲在发动机跟前仔细查看。
“谢谢!”顺手从包里拿出活口扳手,动作熟练的搓了一下调节轮,上去就要开缸盖。
看的袁明林眼珠眯成一条缝,她尺寸拿捏的挺准啊,根本不带有第二次调节的。
“那个……林哥,瞧你累的,喝口水吧。”张彩是最看不惯干男人活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没有一个值钱的,都是贱皮,也是叫人看不起的。
女人只要长得好看有修养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袁明林手上满是稠化的机油,当即抬了抬胳膊肘子:
“不用了!”眼睛依旧寸步不离女人那双细长的小手。
张彩的脸色完全没一开始的得意,反而心里头有了个疙瘩。
她转身端着茶缸回到办公室,即刻给县里那头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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