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贺当日上京城中处处热闹,处处皆是一派生机勃勃繁荣富强之景,瞧得那些来参加朝贺拜谒国主的别国之臣各心向往之。
这一向歌舞升平佳肴美酒时,却发生了一件举国震动的事情——
大岐太子褚宏向皇帝求娶了还尚在闺阁养病的嫡十三公主李月妕。
日入酉时二刻,这个消息才终于匆匆忙忙的闯进正在用晚膳的正主耳中;而病中昏沉的小公主闻言脑子倒是清醒了些,她慢慢的喝着粥,过了许久才说:“我知道了。”
春和与白雨羌芜此刻早已急出了眼泪,对自家主子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更如在热锅上的蚂蚁,春和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哭道:“殿下!这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那大岐的太子哪里是什么值得相托众生的良人,可是花心的很!那府里的女人可是多的很,这要是……这要是……殿下,殿下!”
李月妕无法,将筷子放下,示意让白雨将春和扶起来后,才说:“春和,太子哥哥不会让我嫁过去的。”
春和泪眼婆娑的望着她,李月妕弯起的笑里掺了些许凉意在里头,她坐在黄昏温柔缠绵的光里,边用勺子漫不经心的拨动着碗里的粥,边说:“若我嫁过去了,父皇怕对太子哥哥就非惊慌那么简单,而是该忌惮了。”
三个尚且年幼的小丫头听着小公主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像是自言自语般道:“看来我还得病的再严重些,严重到让人觉得我快死了才好。”
三个小丫头吓了一跳,忙齐齐跪伏在地,在旁伺候的小丫头们见状,也连忙跟着一道跪伏在地;一个个的俱是冷汗涔涔,因为这委实对他们来说是桩如天大般的事儿,要知道主子有一个不好她们都是死罪,且都是第一个死的;如今听到自个儿主子这样说,他们不能不畏不惧,这大好的年华,他们可都还不想死呢!
李月妕回过神来时,就见屋子里的丫头们都跪伏在地,这样的情景她见了快四年倒也习惯了,叹了口气让她们都起来后,才吩咐白雨一会儿让元素过来一趟。
白雨领命下去,李月妕也失了胃口,拿帕子擦过嘴,又漱过口后,她便走到靠着内院门口的凭几前软垫上坐下,她靠着凭几看了看身前早早燃起的小火盆,内心愈发觉得感慨。
十三的身子本就孱弱多病,这些年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祸事,竟愈发的不堪大用,也总因身子不好隔三差五的不能出门,终日仿若与世隔绝般养着病,明明还是个才十三岁的小丫头……
难道是因为她老了吗?
李月妕的眼神有些飘散,语气轻的仿若梦呓般:“现在仔细算算,我都快三十五了吧……”
她垂眸嗤笑了一声,果真是怎么都装不像小丫头。
回想往日的那些装疯卖傻,始终是瞒的过别人却瞒不过她自己,努力想着要怎样怎样,如今却因魏集而又被打回了原型。
说到魏集……
她这些日子仔细想了想,魏集是和她熟识的十三的家人不同的,如果说李昌文和李珏是她濒死的一束光一抹救赎,那魏集就是她救下的希望,寄予了自己莫大的勇气和希冀的精神寄托,所以她才会在魏集十五岁生辰时替他取字“望舒”。
取“迎取光明”之意——希望能和他一起迎取新的人生,满含希望的活下去。
可如今……
……
元素进来见过礼后,便见小公主紧攥着自己的衣裙,一声不吭的流着眼泪,他一愣,又连唤了好几声“殿下”正主才回过神。
李月妕面对自己的眼泪则要淡定的多,用帕子擦了擦,望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郎问:“怎样才能加重我的病?”
元素望着她满眼的诧异,又听她颇为苦恼的说:“今日大岐的太子向父皇求娶了我,我不愿。若是让他知道我病的快死了,或许便能平了这场风波也说不定。”
元素从泼天的震惊中久久的不能平静,过了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慢慢地说:“此事事关重大,素要与师傅商议后才能给殿下回复。”
李月妕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耐心的将元素一道端来的药喝了后,复又开始发起了呆。
元素退下时,又看了看坐在此刻变得有些昏沉的光里的小公主,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而坐在软垫上靠着凭几,紧攥着衣裙安静流泪的模样,尤其是那双安静流泪时晦暗无光的眼睛,令他在很多年后都记忆深刻。
晚间徐舟来为小公主把了脉,在交代元素一些事情后,元素才将小公主委托的事情,与他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原以为必是会被师傅一口回绝,但不想师傅却答应了。
这令他颇为意外,很快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遂在之后的几天,在徐舟和元素的配合下,也在不伤其根本的情况下,令李月妕的病愈发的严重了起来,还颇有油尽灯枯的趋势,叫被瞒着的一众人整日整日的忧思不下,且日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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