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宫——是皇帝登基时,划给皇太妃们居住的宫殿,如今过去了四十多年,那里也只剩下了一位皇太妃。封号端康,年轻时与太后极为亲近,做了皇太妃后也常常去太后跟前走动,与太后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遂钟粹宫的名号一出,太后的脸上便蒙上了一层冰霜,捏着佛珠串子的手紧紧攥住了一会儿才松开,冷冰冰的开口吩咐一旁的贴身宫女:“阿珍,你亲自去。将翠珠给哀家提来。”
阿珍是太后还在闺阁里时就跟在身边的婢女,到如今已是第38个年头了。她得了令,便知此事非同小可,立马应下,带着人就往钟粹宫而去。
“咳…咳咳…咳咳咳……”
与此同时内室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气若游丝的小公主,像是溺水被人猛然拽了一把,睁开眼睛惊醒了过来,伏在床边大口的喘气。
元素瞧着,立马下去取了司药小厮已熬了许久的汤药候在一边;院首则跪在床边虚扶着小公主,语气恭敬又轻柔:“殿下感觉如何?”
小公主仿若未闻,好似终于喘匀了气,重新仰躺了回去,泪眼迷蒙后知后觉的偏头看他,声音干涩又疲劳,“谢谢。”
院首闻言一愣,顿了顿,抬手搭上了小公主的脉搏,半晌后接过了元素托盘里的汤药,一口一口喂小公主喝下去。
“难喝。”小公主喝完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孟婆,有糖吗?”
元素接过碗,听见这虚虚一声也是一愣,“师傅,小殿下可还好?”
院首回他,“脉相虽还有些弱,不过已比方才好了许多…不过…”
“院首,皇后娘娘来了。”在一旁候了多时的张太医适时的出了声。
院首站了起来,朝皇后见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望着朝她见礼的院首,微微颔首,她此刻眼睛微红,声音哽咽,“我的娇娇她……如何了?”
院首闻言向旁边挪了挪,让开了位置,道,“小殿下脉相已渐趋平稳,只还稍许有些虚弱,恐清醒不了多长时间,还需静养。”
皇后边走到床边坐下边听着院首回禀,将小公主的手握在手里不着一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有劳院首了。”
此刻外室,阿珍也脚步匆匆的回来了,见着太后与皇帝便跪了下去,回道,“奴婢去迟了,翠珠…没了。奴婢无用,请太后娘娘赐罪。”
“什么?!!”闻言,太后将端在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到了案上,又问:“端康怎么说?”
阿珍跪伏在地上,道:“皇太妃说自昨日午时后就再没见过翠珠了,因不是身边贴身伺候的,便以为内务府将她派到别的宫里去了,遂也没在意。奴婢无用,请太后娘娘赐罪。”
这下便是死无对证了。
太后攥紧了手里的佛珠串子,而后挥了挥手,道:“与你何干,赐你何罪,给本宫起来,别说这话在这给本宫丢人现眼。”
阿珍闻言也知太后此刻已是生了气,忙谢恩起身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王德,此事交予你了。”皇帝内心怒不可遏,沉着脸冷着声吩咐着王德,“给朕查仔细了。”
王德闻言只是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一声:“喏。”
“啊啊啊!!!”
内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惶恐惊惧的尖叫,划破了外室沉默的气氛,带着丝绝望闯入了众人的耳里,叫他们心底一惊,愈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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