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叫人取了汤婆子给她捧着。
因着除夕夜还需守夜,遂宴会也在李月妕回来半个时辰后结束了。
下了宴,与李珏打了个招呼后,便赶忙去追出宫的苏文清。
此刻苏文清正和南伯侯家的世子林煜说着什么,就听身后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苏先生……苏先生……留步啊苏先生!”
苏文清停了下来,与林煜一道回头看,再看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月妕时,二人都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林煜忙笑着告辞,苏文清回礼的间隙,李月妕已经到了跟前,毫无形象的弯腰扶着自己的膝盖喘气。
李月妕一边喘气一边感叹:“苏先生走的可真是快,真是让我好一顿追。”
苏文清刚想说话,就被李月妕拉到了个没什么人的墙边,将袖子里的发冠固簪掏出来递给他,道:“苏先生,林家婚宴是我喝醉了……是我孟浪无礼了,苏先生还请见谅,且收下我这赔礼,权当赔罪。”
苏文清瞧着李月妕捧在手心里递过来的发冠固簪,整个簪体是水头上好的和田暖玉,簪头是刻的栩栩如生的水泽木兰,瞧着雅致极了,他没去接,只是说:“公主殿下想起来了?”
“是,苏先生,是我之过,甚歉。”
李月妕话说的磕磕绊绊,有些醉意的脑袋转的飞快,“苏先生,实是甚歉,望你权当那事从未发生过,甚歉。”
苏文清看着把头低的不能更低的小公主,接过了她手里的发冠固簪,道:“今夜守岁,殿下可莫要染了风寒。臣告退。”
李月妕抬起头时,只看到了苏文清留给她的背影。她松了口气,与身边的春和说:“苏先生近来可是愈发好看了。”
春和笑:“是殿下眼里有先生了。”
李月妕听着春和的话,吓了一跳,登时偏过头去看她,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她只是觉得苏文清这脸放在她上辈子遇到,一定能为她赚不少钱。
春和以为自家主子是害羞了,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按理说除夕守岁应当一家人一道守的,但每年的今夜都是皇帝与皇后独处的时候,遂李月妕每年除夕都会与李珏和李昌文一道守岁。但每年这个时候,也是她祭拜故人的时候,遂去东宫前,她都会先回自己的公主殿。
她敛了笑意回到公主殿,轻车熟路的去到西墙海棠树下的衣冠冢边,她抬手拂去了衣冠冢上的白雪。
“三年了,十三,你可还好么。”
李月妕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叹息,一瞬间便被风吹散了。
春和守在三米远的廊下,神情里有些忧色。魏集站在她身边,望着李月妕的背影问:“殿下做的这衣冠冢,是为谁做的?”
春和摇了摇头,道:“不知。只听殿下说是一位故人。”
故人。
已经故去的人。
魏集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里,浮起了一丝痛绝的涟漪。
李月妕抚摸着衣冠冢,垂着眼在大雪里不知站了多久,才转身离开,慢悠悠的出发去东宫与李珏和李昌文一道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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