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荷双走远,池瑾嫣伸出指节轻轻敲了敲暗格的底部。
随后,底部的隔断缓缓自两侧分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块墨玉玉佩,上头精雕细琢的繁星入怀图熠熠生辉。
若是此时池星晚在这里,怕是一眼便能认出这就是她丢失的那块玉佩了。
池瑾嫣犹豫片刻,终是伸手打算取出玉佩。
指尖触碰到的一片冰凉让她不由得缩了缩,却依旧伸出手,将那块墨玉玉佩捏在了掌心中。
随后,垂下眼睑,掩住了眼底涌动的思绪。
内室,静悄悄的,微风拂过,引着木窗边的纱幔翩飞,携着丝丝缕缕的花香入室,冲淡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池瑾嫣无暇欣赏这一室静景,取了帷帽,很快便从池府的偏门离开。
袭远将军府•摘星阁
雅致的书房里,处处萦绕着翰墨香气。
池星晚端坐在书案前,提笔染墨,笔走龙蛇,一个个娟秀玲珑的字便跃然纸上。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池星晚闻声抬眸,便见纤云绕过花鸟屏风,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福了福身。
“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池星晚出声询问,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纤云站在书案一旁,抬手替池星晚研磨,应道:
“说是池二小姐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身边跟着的柳意遭了殃,被打的面目全非了,一身的伤不说,还淌了一地的血。”
纤云说话间,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说给池星晚的这些话,她还是挑拣了说的。
方才,池府那边的眼线讲给她听的,可不止这样。
她只是听了听,都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是亲自尝了那皮肉之痛的柳意。
那池二小姐也是真狠心,柳意好歹是打小就侍候她的婢女,她下起手来却一点都不讲情分。
池星晚闻言,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拖着漫不经心的调子,叹了声:
“这么狠?”
同情柳意吗?
当然不!
倒也不是池星晚心狠。
柳意的身世,池星晚还是略知一二的。
柳意家里本就不富裕,母亲生完最小的妹妹就染了怪病,整日里病怏怏的,全靠汤药吊着一条命。
她是家中的长女,自小就被卖去了池府做婢女,跟着池瑾嫣一个庶出的女儿,平日里的月钱就少得可怜,还要硬生生地省下一部分给家里。
母亲的药不能断,家中两个年纪尚小的弟弟妹妹也是正需要银钱的时候。
以前,池瑾嫣虽然经常拿她撒气,可每次总会给她一些银子当作补偿,后来池瑾嫣过的好了,也时不时的会散财似的给柳意一些打赏。
柳意本就是缺钱的,只要能够拿到银子,她也不会起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她原本也是个可怜人啊。
可柳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助纣为虐,更不该试图毁了她。
前世,她那般凄惨的下场,柳意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刚刚重生的那些天,池星晚单是想想前世的光景,心中便一阵恨意翻腾。
她恨不得将前世那些害过她的人剥皮剔骨、曝尸荒野。
可如今,心绪倒是平静了不少。
池星晚松了松下意识紧握的手,敛了敛眉眼,继续执笔写了起来,速度快了几分,唇角微微上扬,心情显然不错。
“听那人说,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也就日子过得好些的时候打砸些东西也就过去了,如今,这日子过的不好了,身边侍候的也就遭了殃了。”
也就日子过得好些的时候?
是也就她这个冤大头给池瑾嫣送银子的时候吧?
纤云没有明说,可池星晚还是听的出来的。
“她差点闹出人命,不怕?”比起柳意如何如何,池星晚显然更关心池瑾嫣的状态。
前世,这个年纪的池瑾嫣可还是个没有太多手段的的娇小姐。
生母杨秀将她保护的很好,那些太过肮脏的手段还从未让她瞧过,也只会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况且,她应该是还没经历那件所谓毁了她一生的事,不至于觉得一条人命可以随意轻贱。
想到这里,池星晚蹙起了眉头。
被关在水牢的那段日子里,池瑾嫣曾经有一次喝醉了酒,歇斯底里地控诉她为什么要毁了她的一生。
那个时候,池星晚以为是指她嫁给了梁子逸,抢了她的姻缘这件事,并未多想。
可如今细细想来,池瑾嫣那怨毒的眼神,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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