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昭华殿的宫人四处找不见小郡主,故而便寻出了殿门。
火光愈近,暖意亦愈近。
“阿绫怎能偷跑出去,反倒叫郡主殿下去寻呢?晚间这般寒凉,若是殿下因此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啊?”
管事姑姑提着灯笼急吼吼跑近,颇为不赞同的对着阿绫道。
阿绫本就哭的眼眸发红,当下被训了一通更加不好受,但她早便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愧疚之余,便垂着头答道:“奴婢知晓了。”
“姑姑也莫要怪阿绫了,是本郡主想去华林园散心,恰巧路过此地罢了。不知姑姑是否已将齐熙公主赏赐的那名少年安顿好?”
许念朝暗自轻抚阿绫的手背,开口转移话题道。
管事姑姑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么,随后无奈的答道:“郡主毕竟还未出阁,公主此举实是有些荒唐......”
“但请郡主殿下放心,奴婢已将他安排去小花园了,这般光天化日之下,想来也不会有有心人,敢拿此事污了殿下清誉。”
少女闻言眼神柔软了一些,眼前这个同她在现世的母亲一般大的女人,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好。
宫中是非虽多,但她何其幸运,身边皆是真心之人。
一行人一边闲聊一边往殿中走,苍穹中的繁星点点相印着人间烟火,悄然无声的庇佑着误落人间的女神。
今夜的星火骤然汇聚,化作一场盛大的梦境,将许念朝卷入了其中。
梦中,天穹被撕裂成三片,她与另外两位少年各自为营,各自悬停于自己的那片天际。
周遭几不可见的神力肆意涌动着,巨大的威压碰撞之间,足矣使任何一位次神陨落。
少女的身后是星河水泽朝露,是一切世间的美好。
白袍少年的背后是争端杀戮战火,是一切众生无端而起的妄念。
黑袍少年则处于空洞与虚无之中,那是穹宇自初生起,无穷尽的深渊与规则。
少年们的面容、神色皆寂静的可怕,仿若枯井,生不起半分波澜,却只有望向她的时候,才会染上世间最为暴烈的欲。
“江崇南,汝若再莫名将吾拉入汝的领域之中,吾便遂了汝的愿,吞噬汝的天境。”
许念朝望向开口的黑袍少年,却在深渊之巅不经与他相视。
朔风不断凌厉的席卷其黑色的神袍,祂遥遥立在一片虚无之中,面容冷淡。
她一时间觉得奇怪,明明这话是他对着白袍少年说的,为何其眼神却要偏偏注视着她?
白袍少年则冷冷清清的回祂道:“吾之天境若无南昭,岂能为天境?”
“初生的神袛,维系着世间的平衡,本就缺一不可。君晏,汝可知,如今在做什么?”
君晏冷笑了几声,嘲讽道:“江崇南,汝不必费这般心思解说。你我身为神袛,生命漫长无涯,何时在乎世间所谓平衡?何况,南昭如今并无神骨,汝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过是无用之功罢了。”
江崇南闻言,浅金色的眸色之间多了几分杀意,愈发漠然的睇着君晏。
片刻之后,祂望向了懵懂的少女,神色间多了几分破碎所凝的忧伤。
白袍神袛低垂着嗓音,语气变得温和诱哄。
“南昭......天境岌岌可危......你当真不回来吗?”
许念朝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江崇南的眸中逐渐遍布嫉妒与晦涩,祂不由想起,南昭那个卑贱的眷属,曾经对他所言的话。
众神茶会的时候,风神神殿之中,那不自量力的蝼蚁元清,为保南昭神迹,使了无以计数的风刃向祂涌来。
即便是身为至高神的祂,抵挡这些风刃,也仍是小费了一番力气。
元清那蝼蚁立在浅蓝色的风旋中央,在众神惊诧的注视之中,擦去了唇边的血迹,笑的决绝却畅快:“吾之女神在人间有了牵绊,才不愿回天境......”
“祂的爱不再是属于世人之爱,而是独属旁人的,偏爱。”
天境的战火殃及不至人间,只是化作遥遥星河封存,翌日的扶光仍旧笼罩坤灵。
许念朝在漫天绮丽的霞光之中睁开了双眸。
扶光照耀下,少女美丽的模样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又似在无形之中变了许多。
她很快便注意到了窗前的白鸠,那似乎是她曾在灵鹫山所看见的那一只。
至于她为何印象那般深刻,大抵是因为,世间少有这般貌美的白鸠。
小白鸠优雅的落在窗檐之下,正侧着脸瞧她。
它的眼珠隐隐泛着金光,通体雪白的毛发被霞光染上了七彩的色泽,宛如九天之上的神鸟,叫人瞧着便心生愉悦。
许念朝轻轻趿上床边的云锦鞋,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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