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掩映着余晖,树影婆娑婀娜,霞光拨开云雾,顺着琼枝玉叶撒向人间。
几句话的间隙,许念朝已经搞清楚了,眼下无疑又是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但无奈,眼前的陈至泽与她在现世的哥哥面孔实在是太像了,她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亲近之意。
陈至泽有些无奈的任由少女牵着他的衣袖,心中对她于自己莫名产生的依赖十分好奇。
诚然,亲情这种东西,那并不是可以演出来的。
多一分虚假,少一分又显淡薄。
可她,不偏不倚,柔柔软软的模样很叫人横生亲近之意,似乎她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一般。
他向悄悄暗处埋伏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计划终止。
原本他与手下的计划是将眼前这个少女调包、拷问她这样做的目的意欲为何,可如今他瞧着她脆弱的模样心中却不忍,不舍下手。
许念朝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引到榻上坐下,又抬着衣袖,极为小心的亲自为他沏茶。
“今夜宴会,肯定少不了饮酒,哥哥喝些茶水、吃些点心垫肚,届时不容易醉。”
她话音落下后,便兀自又多了几分恍惚。
在现世,许家家业大,必然是免不了应酬的。
那时候,她总会悄悄将哥哥杯中的酒掺水,或是干脆直接换成水。
这一直是她与哥哥的默契。
“妹妹辛苦了。”
陈至泽若有所思的望着许念朝娴熟的煮茶手法,心中的疑惑愈盛。
情报所言,此女子本是一直养于乡野之间,后来家破人亡流落青楼,被隋朝皇子囚禁后,又被陈叔宝救出,机缘巧合下才发现的她真实身份。
按理说,这样的女子不该有太高的眼界,且该是谨小慎微的。
可如今看来,她的容貌举止谈吐,样样皆与乡野粗俗不沾边。
她有胆有识,且知礼法懂进退。
少女的眼眸中亮着明艳烛火的微光,深邃且纯净,那又像是苍穹夜空中熠熠闪烁的星辰,浩瀚且盛大。
在无垠苍穹之中,他寻到了自己的身影。
茶香缭绕盘踞在他的鼻尖,他下意识便接过了茶盏。
“哥哥尝尝。”
许念朝顺着茶杯的轮廓看去,眼眸中尽是些柔软雀跃的期待。
陈至泽从不食未曾试过毒的食物,可对着眼前的少女,他竟然有些不忍拒绝。
“抱歉,我不喜饮这种茶。何况,宴会快开始了。”
他压下了心中怪异的熨贴甜蜜,冷声拒绝道。
许念朝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淡漠然。
后来想了想也能理解,毕竟她如今身在南朝,是亲族之间亦能互相残杀的时代。她既身在其中,旁人看她,自然亦不是例外。
少女眸中的微光星星点点的消逝不见,极为叫人疼惜。
“......好吧。”
陈至泽挪开了视线道:“妹妹还是快收拾一下为好,接下来在宴会上,可要小心谨慎,万不能丢了临海王族的脸面。”
场面僵持了片刻。
他复又端着礼貌温润的笑容,劝道:“妹妹在这皇宫之中求生,万不能随意站队,与诸位皇子都该保持距离才好。”
随后他不待少女回应,挥了挥衣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她暂住的寝殿。
许念朝只能独自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上好的雨前龙井入嘴之时确实苦涩异常,但若回味却是甘甜的。
少女的心中说不失落是假的,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说多少话,甚至就连那一纸血书的渊源都没来的及问。
她感觉她的眼前似是被蒙了一层云雾,并不会随着她的前进而变的清晰,只会变得愈发幽深阴冷。
“朝儿......”
没过多久,张丽华便推开了门,唤住了失神的她。
她携着殿外的微冷的晚风入内,手中还谨慎的端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木盒。
“原本这少年的罪是该被抛尸荒野的,但好在处置尸体的太监比较贪财,加上最近处置尸体的数量较多,只保下这位常幸的尸身还算是勉强可行的。”
许念朝有些鼻酸,她揉了揉鼻尖,问了一个与之毫无关联的问题。
“华儿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陪着我?”
张丽华放下骨灰盒,怜惜的摸了摸少女的头。
“马上就是晚宴了,我与阿绫会扮作你的侍女,一直陪着你的。”
许念朝点了点头。
乱七八糟的回忆在她的脑海中交织,她崩溃的几乎快要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或许是前世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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