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宅院之中的女子皆被所谓的权利蛊惑,自愿折去双翼,且在时光沉淀之间磨灭了自己原本的心性。
她们以自己的一生为局,追逐紧逼着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只是,在那上位人眼中,她们不过也是权利的棋子罢了。
名利场的游戏,动辄便会身败名裂。
暮色四散在这小小的一方宅院之中,白墙黛瓦之上似乎也被染上了醉人的暖色,那迷人的色泽一直蔓延到了墙角的桃花树上。
院子中娇养的桃花树多少与灵鹫山之上野生的桃花树,是有些不同的。
院里的那棵,枝干被修的很整齐,也就避免了会长出墙外的可能。
她被极柔弱娇贵的圈养在小小的一块土地里,供人观赏。
而山上的那些枝干繁茂,肆意生长,她们自信、美丽又无拘无束的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风姿。
被动与主动,向来是不一样的。
我们眼睛里除了平视或仰视,更应该经常俯视。
俯视疾病和痛苦,俯视角落和夹缝。
我们眼中应该看到的,除了繁华盛景,还该有世间冷暖。
许念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百无聊赖,便凝视着眼前的桃树发着呆。
此时此刻,身处于此地的她,与这眼前的桃树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朝儿在看什么?”
随着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扑面而来,神游天外的少女一下子便回了神。
“......回殿下的话,在看花。”
许念朝头也未回,只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听下人们说......朝儿逛了许久的灵鹫山。那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叫朝儿舍不得离去的趣事?”
杨广掀开衣袍,陪着少女坐在了石凳上,随后将有些探究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圣洁的黄昏将眼前的少女映照的宛如下凡的神袛,少女美而不自知,只是恹恹的望着一棵破桃树发呆,显然没什么与他分享的欲望。
她只是变换了一个托腮的姿势,不咸不淡的回应道:“只是美景有些好看而已,能有什么趣事。殿下多虑了。”
“我吩咐人给你准备了十箱子的珍奇趣玩......朝儿开心一些,对着我笑一笑好不好?就像昨日在绮丽阁那般,哪怕是假笑,也好。”
杨广将眼神胶落于少女的面庞之上,轻轻抓住了少女另一只空下来的小手,摩挲了几下,语气期待又卑微。
许念朝只觉得眼前之人身上的檀香味熏的她如鲠在喉,想吐又吐不出,于是便很烦躁的抽开了手,视线浅淡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殿下,朝儿是人,非是什么物什、玩意儿,若是不开心,又怎笑的出?”
尊贵的少年闻言,眼中并未有任何恼色,反倒有些歉疚的道:“抱歉朝儿,我急于将最好的给你,倒是忘了体察你的情绪了。明夜......建康城中可放花灯,据说......许下愿望的话会极为灵验,朝儿想去吗?”
许念朝闻言蹙眉,眼眸之中隐隐有些不耐。
“殿下身居高位,一定要迷信鬼神,信这’花灯‘,‘锁魂’香之说吗?朝儿不喜且觉得不妥。”
杨广闻言收敛了原本眼中狂风骤雨般的情绪,喃喃自语:“......便是真为神又如何?便是我为神之时,也无法掌控情之一字。”
他将眼神重又落在了少女身上,眼前的少女心不在焉,显然未曾听清他方才言说了什么。
“......朝儿陪我去吧。”
“我差绣娘为你织了极好看的衣裙,若是朝儿能穿上它,想必无一建康贵女能与你媲美。”
少女仍旧慵懒的像只高贵的布偶猫,似乎对他所提起的一切都兴致缺缺,只是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朝儿虽不想与什么贵女比美,但殿下既如此说了,便依殿下所言吧。”
她需要离开的契机,眼下她确实无法拒绝任何外出的机会。
眼前的少年当下却红了眼眶,似乎是大喜过望了,害怕自己吓到眼前的少女,很克制的又垂下了头。
如果他可以留住朝儿,他也不想禁锢她。他知道他的朝儿讨厌被拘束,但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独独她所最爱的自由,他给不了。
朝儿虽待世间之人皆一视同仁,但世间无人会不爱他的朝儿,没有人在面临朝儿一个即算正常的举动时,不会胡思乱想。
片刻之后,便有端着托盘的侍女从拱门处鱼贯而来,裙带翩翩间,香风肆意。
她们动作细心妥帖的从托盘上取下了几瓶玉瓶所盛着的佳酿,以及摆盘精致的果盘,待全部放好后,便又屈身行礼告退了。
行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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