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临安市,新世纪的第一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跨世纪的喧嚣与期待,人们用喧闹的庆祝拥抱这个特殊的年份。互联网的浪潮开始涌动,金融与服装行业焕发新机……
世界仿佛正翻开崭新的一页。
当然,街头巷尾也充斥着各种热门话题:
遥远的巴黎嫩亚洲杯战况,或是甚嚣尘上的“世界末日”预言。
然而,这些沸腾的议论,与我们即将讲述的故事,并无太多关联。
此刻,是2000年11月10日下午5点。
临安市第一小学的放学铃声刚刚敲响,校门口瞬间化作一片喧腾的海洋。
孩子们如同归巢的雏鸟,欢笑着、呼喊着,或奔向等候的家长,或三五成群结伴离去。
在这股欢快的洪流边缘,一个围着银灰色围巾的小男孩独自走着。
他背着略显沉重的蓝色格纹书包,身影在秋日的斜阳下显得格外单薄。
一阵萧瑟的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也吹拂过他稚嫩的脸庞。
他冷得微微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将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凑到嘴边,呵出一团白气,又用力搓了搓,才深深藏进上衣的口袋里。
每当几个结伴的同学嬉闹着经过他身边,总会不自觉地绕开几步,投来异样而疏离的目光,随即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小男孩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和议论,他只是垂下眼帘,加快了脚步,将那些无声的排斥隔绝在身后。
心底那份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委屈,只能默默吞咽,仿佛他生来便是人群中的异类。
这份孤独的源头,始于几个月前的一场大病。
那时,他连续三天三夜高烧不退,体温一度攀升至骇人的43摄氏度。
医院甚至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是他的母亲——一位独立、坚韧而美丽的女性——用无微不至的照料,硬生生将他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他从小未曾感受过父爱,但在母亲温柔而强大的羽翼下,他的童年依然被幸福充盈。
然而,这份幸福如同脆弱的琉璃。
母亲因连日守护他而疲惫不堪,在开车回家为他取换洗衣物的途中,遭遇了致命的车祸,永远离开了他。
那一天,十岁的余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他生命中最温暖的依靠。
他甚至不知道父亲是谁,是否存在于这世上。
从此,世界仿佛骤然褪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暗与孤寂。
大病初愈后被告知的第一个消息,竟是母亲的死讯。
这晴天霹雳击碎了他幼小的心灵。
他扑在母亲冰冷僵硬的躯体上,哭得撕心裂肺,直至昏厥过去。
那绝望的悲恸,让在场的医护人员无不潸然泪下。
然而,再多的泪水也唤不回逝去的生命。
对于一个年仅十岁、本应无忧无虑的孩子而言,这打击近乎致命。
最终,还是一位好心的医生伸出援手,帮他料理了母亲的后事。
可命运并未停止捉弄。
病愈之后,他的身体竟开始散发出一种难闻的体味。
这气味如同无形的屏障,将他彻底隔绝。
曾经的朋友避之唯恐不及,周围只剩下嫌恶的目光和刻薄的议论。
他成了真正的“瘟神”。
但他没有放弃自己。
他比任何人都更努力地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稳居班级甚至年级第一。
然而,再耀眼的成绩也无法驱散环绕他的孤寂。
他拒绝了医院和儿童福利基金会的帮助,选择独自面对生活。
只是,那个曾经爱笑的小男孩,渐渐变得沉默寡言,性格日益孤僻、自闭,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抑郁阴霾。
老师时常鼓励他融入集体,但在那样充满排斥的环境里,他注定形单影只。
初遇与微光
在这个如往常一样萧瑟的秋日下午,余生背着书包,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途径小区附近一家杂货店时,一阵喧闹声传来。
不远处,一群小男孩正围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起哄。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孩蛮横地抢走了她手中的棒棒糖,争执间,小女孩被猛地推倒在地。
就在那一刻,那个总是默默承受的瘦弱身影,竟像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余生用尽全力推开那个抢东西的男孩,毫不犹豫地挡在小女孩面前。
那群男孩看清是他,立刻夸张地捂住口鼻,哄笑着四散跑开。
余生这才转过身,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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