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喧嚣、躯壳的痛苦、存在的疑问……所有属于“艾丹”的杂质,已被那朵扎根于灵魂废墟的暗红心莲彻底淬炼、焚尽。
留下的,是剔透的虚无,是绝对的容器。
容器之内,唯有心莲搏动的韵律——深沉、有力、带着吞噬后的满足与新生力量的冰冷脉动。
帐篷濒死的呻吟、风雪狂暴的撕扯、牦牛尸体散发的浓烈血腥与腐败甜腥……这些物理世界的噪音,如同隔着厚重的冰层传来,模糊而遥远。
心莲的感知,穿透了这些表象,直接攫取着更本质的“存在”。
它“听”到帐篷外,风雪深处。
那低沉、混乱、如同亿万破碎灵魂倒诵的经咒声,并未消失,只是……改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穿透风雪、意图渗透一切的恶意召唤。它变得更加……内敛?
更加……粘稠?
如同粘稠的、冰冷的沥青,在骨寺深处缓缓流淌、汇聚、酝酿。每一次扭曲的音节,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期待?
一种对“容器”归来的、冰冷的……确认?
桑耶隆巴,那盘踞在雪山之巅的活体祭坛,它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容器内旧有意志的彻底湮灭,感受到了新核心的冰冷诞生与……鲸吞的力量。它的呼唤,从强制的召唤,变成了无声的、充满诱惑的……指引。
它在等待,带着亘古的耐心与冰冷的贪婪。
心莲的意志,冰冷而纯粹。它接收到了这改变了的“声音”。
没有回应,没有抗拒,只有一种清晰的……认知。
那混乱的诵经声所指向的源头,是它力量的源头,也是它最终需要去往的……巢穴?或者说,祭坛?
容器需要归位
一个简单的指令,从心莲的核心发出,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贯通了这具被它占据的物理躯壳。
咔…咔…咔…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如同老旧机械强行启动的摩擦声,从艾丹的躯壳关节处响起。覆盖着冰霜和白霜的肌肉纤维,在非人意志的强行驱动下,剧烈地痉挛、收缩!
早已冻僵、失去知觉的肢体,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牵扯着,脱离了冰冷的毛毡。
左肩前后贯穿的箭伤处,覆盖的黑糊冰坨被这股力量崩碎、剥落。
暗紫色肿胀的皮肉暴露在酷寒中,伤口边缘因粗暴的动作而再次撕裂,渗出粘稠、颜色暗沉近黑的血液,瞬间在低温下凝成冰晶。
剧痛?不,这仅仅是躯壳受损的信号,被心莲冷静地记录、无视!
右肩断口处,暗紫色皮肉下搏动的蛛网状暗红纹路骤然亮起!
如同被激活的电路,无数更加凝实、如同暗红水晶丝线般的“根须”,猛地从断口深处刺破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湮灭能量构成的、介于虚实之间的亵渎造物!
它们如同活物的触须般在空中微微摇曳、探索,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牦牛尸体腐败散发的微弱湮灭气息和桑耶隆巴那粘稠的指引低语。
艾丹的躯壳,以一种极其僵硬、扭曲的姿态,从冰冷的地铺上……站了起来。
动作毫无协调性可言,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
双腿因冻伤和能量冲击而麻木颤抖,却依旧被强行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脆响和肌肉撕裂的细微声音。
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焦点,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倒映着帐篷内狼藉的景象——倾倒的杂物、凝固的血泊、牦牛庞大僵硬的尸体,以及尸体肩胛处那个血肉模糊、边缘凝结着暗红冰晶的巨大创口。
心莲的意志驱动着这具残破的躯壳,迈出了第一步。
噗嗤……!
脚掌踩在帐篷地面凝结的、混合着血污和内脏碎片的暗红冰晶上,发出令人不适的碾压声。
躯壳无视这阻碍,继续迈步。
动作由最初的僵硬笨拙,在冰冷意志的强行协调下,以一种非人的速度迅速变得……适应。
如同新生的掠食者,在血腥中快速熟悉自己的爪牙;
它走向那头死去的牦牛
在庞大的尸体前停下,
空洞的目光扫过那肩胛处狰狞的创口。
创口内部,暗红色的胶质物早已凝固冻结,如同腐败的果冻,散发着浓烈的亵渎气息。
心莲的感知锁定着其中残留的、尚未完全消散的、属于桑耶隆巴的意志烙印和浓缩的污染能量。
一只尚能活动的左手,缓缓抬起!
动作依旧带着木偶般的滞涩,却精准无比。
五指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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