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尚未干涸，青石板上倒映着破碎的月影。墨昭绫扶着苍溟的手臂，脚步在密道中踏出微弱回响。她的掌心仍残留着雷暴灵体消散后的焦热，指节发白，仿佛还攥着未落下的雷霆。
苍溟的气息在她耳边起伏，沉重而紊乱。他的尾巴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不再如初见时那般警惕缠绕。两人一路穿行，直到一道石门横亘眼前，墨昭绫才停下脚步，将他靠在墙边。
“你撑得住吗？”她低声问，声音沙哑。
苍溟点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更该担心你自己。”
她没说话，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手指。银瞳深处浮现出细碎冰纹，像是某种不稳定的裂痕。刚才强行召唤雷暴灵体，不仅耗尽了她的灵力，也让《灵契之书》开始反噬。
她缓缓从袖中抽出那本泛着幽光的典籍，书页翻动间，一页空白悄然浮现。她皱眉，指尖轻触纸面，却猛地被一股寒意刺痛——
记忆碎片骤然涌入脑海。
她看见一座古老的祭坛，火光照亮四周，黑袍人影围绕着中央的身影跪拜。那是个女子，长发如雪，双手被锁链钉入地面。她的银眸黯淡无光，唇角溢血，却依旧挺直脊背。
“母亲……”
一声呢喃脱口而出，墨昭绫猛地后退一步，撞在石壁上。冷汗滑过额角，她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你怎么了？”苍溟察觉不对，挣扎着想要起身。
“没事。”她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是……看到一些东西。”
冰蝶的声音忽然从书中响起，带着几分罕见的凝重：“那是你母亲的记忆，她被人用‘人阵术’封印，成了活祭品。”
墨昭绫瞳孔一缩，喉头泛起苦涩。她想追问更多，可冰蝶已不再开口，翅膀轻轻扇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波动。
“你知道多少？”她终于忍不住问。
“我只知道，你的血脉与灵契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冰蝶语气低沉，“但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情绪一旦失控，灵契也会随之暴走。”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墨昭绫迅速将书藏回袖中，转头望向密道尽头。那里有一丝微弱的光透进来，或许是出口。但她的心却沉了下去——追兵来得太快，几乎贴着他们脚跟。
苍溟也听到了动静，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能再跑了。”
“你伤还没好。”她蹙眉。
“总比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强。”他低声道，尾巴微微卷起，像是蓄势待发的猎兽。
就在这时，前方的光突然熄灭。
紧接着，一个低沉而戏谑的声音响起：“跑得不错，不过，到此为止了。”
墨昭绫心头一紧，立刻护在苍溟身前。她看清了来人——二祭司明烨，正站在密道出口处，手中捧着一颗琥珀，里面赫然是三皇子的头颅。
“你……”她喉咙发紧。
明烨笑吟吟地晃了晃手中的琥珀，目光扫过她和苍溟，最后停在她脸上：“听说你昨晚用了灵契？看来是真的。”
墨昭绫没有回答，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青铜铃铛。只要能拖延几息，她就能发出警报，引来援军。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猛然一颤。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来自体内某处的剧痛——她的右眼，忽然一片模糊。
“怎么回事？”她心中惊骇。
“你主人，已经快看不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墨昭绫猛地抬头，发现发声的是明烨肩上的噬光兽。它原本漆黑的眼中，此刻竟闪烁着一丝人性化的光芒。
“你说什么？”她厉声质问。
噬光兽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君霁每解封一次血脉，就会失去一种感官。现在，他看不见了。”
墨昭绫瞳孔骤缩，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
明烨趁机逼近，笑容愈发得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在崩塌？你以为你能逃多久？这书……可不是你一个人能看懂的。”
墨昭绫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不能乱，必须冷静。
“你还知道什么？”她逼问。
明烨却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将琥珀抛向空中。三皇子的头颅在半空旋转，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收利息的时候到了。”他轻声说，金铃随风作响，硫磺味扑鼻而来。
墨昭绫猛地翻开《灵契之书》，第三页依旧空白，却隐隐浮现出一道模糊轮廓。那轮廓逐渐清晰，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她的心跳加快，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母亲被钉入祭坛，大祭司夜无咎站在她身后，低声念诵咒语。
“你终将归位。”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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