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见您主持诗会,风头正盛,心中不忿,便借着那晏氏的疯言疯语打压您的威信。我看她,不过有一张嘴罢了。”
夏暻行猛地抬头,眼中戾气翻涌,“好一张臭嘴,就敢屡次三番坏我好事!我要想办法捏死她!”
他一把挥开沈茹月递过来的羹勺,玉勺撞在柱上,碎裂声刺耳。
沈茹月垂眸,声音愈发柔婉:“殿下莫急。棋子再跳脱,终究是棋子。既碍眼,拔了便是。”
她走到书案旁,铺开一张素白宣纸,执起紫毫笔,蘸饱了墨。
“殿下可知,她晏希澜再能搅局,能搅得掉这早已写定的命数吗?”
夏暻行皱眉,不解其意:“你想说什么?”
沈茹月提笔,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一个遒劲有力的“天”字。
“殿下请看,”她指着那个字,“天字之下,万物皆有其位。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她笔锋一转,在“天”字旁又写下一个“命”字,“命之一字,玄之又玄。有人生来贵胄,有人命如飘蓬。然天命所归者,纵有波折,终将登临绝顶;而悖逆天命者,纵有螳臂之力,亦不过是螳臂当车,徒惹笑话。”
“殿下您,乃真龙之子,天命所钟。何须急于一时,亲自去碾死一只蝼蚁,平白脏了手,落人口实?我们的注意力要在寿王那里,还有一位叫陈英的幕僚”
是啊,他是太子,是天命所归的储君!
何必跟一个弃妇斤斤计较?
“陈英?”夏暻行皱眉,这个名字很陌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夏翰云身边那几个不成气候的谋士,皆不足虑。”
“殿下切莫小觑此人。”沈茹月正色道,“据妾身所知,这陈英虽名声不显,却是寿王的得力助手。此人样貌丑陋,甚少露面,故不为外人所知,但其能文能武。
夏暻行的眼神彻底凝重起来。
“此人竟藏得如此之深!茹月,你从何处得知?”
沈茹月微微垂首:“妾身身处市井,又得殿下庇佑,自有几分探听消息的渠道。此乃偶然所得,不敢隐瞒殿下。寿王将此等人物深藏,其心可诛!我们要对付寿王,必须先断其臂膀,这陈英,要么为您所用,要么,就早早了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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