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那惊天动地的一摔外加沈茹月的精准补刀,晏希澜彻底出名了。
人还没被柳依云塞回寿王府的马车,关于“寿王前任妃搅乱御前献舞”、“疑似遭人暗算”、“舞女沈茹月含泪诉冤”的多个版本流言,以光速席卷了整个京城权贵圈。
晏希澜本人倒没啥大事,就是啃了一嘴草外加胳膊肘蹭破点皮,外加被四面八方射来的“看猴戏”目光整得有点暴躁。
“晦气!”
她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肘,“那沈茹月绝对是故意的!还有那个推我的王八蛋!别让姐知道是谁!不然……”
柳依云递过来一瓶王府秘制伤药,眉头紧锁:“别动,先上药。此事绝不简单。推你的人,目标未必是你,很可能是想借你搅乱局面,一石二鸟,既打击太子安排的献舞,又给寿王府泼脏水。沈茹月顺势而为,把自己摘干净了,还把你架在了火上烤。太子那句‘严惩以儆效尤’,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知道!”晏希澜没好气,“我就一路过的炮灰,招谁惹谁了?现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寿王府有个粗鄙不堪、御前失仪、还疑似被卷进刺杀阴谋的前王妃!晏府那对母女估计得乐开花,正琢磨着怎么给我闭门思过呢!”
柳依云放下药瓶,压低了声音:“更麻烦的还在后头。方才猎场散时,太子当众发落了。”
“哦?”晏希澜竖起耳朵,“怎么个处置法?”
柳依云声音微冷,“你是无辜受害之人,未被处罚。”
“沈茹月,”柳依云继续道,“太子赞其‘临危不乱,深明大义,舞艺超群’,特赐玉如意一对,锦缎十匹,并允其伤愈后可随时入东宫献艺。俨然已是东宫座上宾。”
晏希澜翻了个大白眼,“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得天衣无缝!沈茹月这刀补得值,直接抱上金大腿了!这赏赐,分明是鼓励她下次再接再厉,给我捅刀子!”
“还有侍卫副统领,”柳依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以‘疏于职守,致使人群骚动,惊扰圣驾’为由,革职查办,发配边军效力。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
晏希澜听得直撇嘴:“真凶逍遥法外,帮凶名利双收,倒霉蛋顶缸流放!太子殿下这手乾坤大挪移玩得溜啊!合着就我白摔一跤,啃了一嘴马粪草的终身形象奖?”
柳依云拍拍她的手:“稍安勿躁。太子急于平息事态,稳住局面,仓促处置必有疏漏。王爷那边,不会轻易放过。”
“等等,”晏希澜忽然打断她,“柳姑娘,你说沈茹月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帮太子?甚至不惜在那种场合拉我下水?”
柳依云一愣:“自然是为了搏前程,在太子面前露脸……”
“不对,”晏希澜摇摇头,她猛地坐直了些,牵动了伤口也顾不上。
沈茹月明明可以抱寿王大腿呀!
她拼命帮太子,是因为在她自己的视角里,还觉得自己是智计无双的女主角!
《梧桐锁清秋》的主角就是太子。
李青青大概也只顾着写她和太子的风花雪月,哪里会在意一个寿王府的炮灰NPC是怎么死的?
那我呢?
我现在在这里上蹿下跳,撕剧本、抱大腿、求活命。
会不会也只是一段被设定好的剧情?
晏希澜泄气地瘫回软榻,哀声叹气。
“我就是个破坏她高光时刻的恶毒女配。在太子的剧本里,我就是个搅局的麻烦精。”
柳依云听见发了一好会呆的晏希澜这句话,有点不知所云,“晏姑娘,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是别人人生的配角。为自己人生的目标走下去就好了!”
话音未落,马车猛地一震,突然停下!
“怎么回事?”柳依云沉声问。
车帘外传来车夫的声音:“柳、柳姑娘!是王爷!王爷回城了!”
下一秒,车帘被一只手猛地掀开。
夏翰云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车窗外。
他一身玄色轻甲未卸,墨发有些凌乱地束在脑后。
他的目光锁定车内略显狼狈的晏希澜。
“王爷!”柳依云立刻行礼。
晏希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想把胳膊藏身后,嘴比脑子快:“哟,卷王凯旋啦?效率挺高啊!那什么,欢迎回城。吃了吗?”
夏翰云没理她这不着四六的问候,薄唇紧抿:“伤哪了?”
“啊?哦,没事没事!”晏希澜赶紧摆手,“就蹭破点油皮!小场面!不耽误我吃饭睡觉骂街,咳,不耽误事!”
夏翰云没再多问一个字,放下车帘。
“去晏府。”
“王爷?”柳依云惊疑出声。
去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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