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的胸口被狠狠地贯穿。
他失神地微张着嘴,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近乎干结,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可怜的胸骨凹陷折裂,裸露出形状不规则的断面。他已失去温度的心脏被捏碎摊在地上,眼泛红光的骷髅兵踩过时,仍保留大致形状的血管口微微颤动。
我从他的尸体旁狂奔而过。体力已近枯竭,生死的危机成为我奔跑的唯一动力。
再过一会儿,我的副官也会站起来吧。
我不愿去看周围发生的一切,但一幕幕人间地狱的惨剧仍主动地倒映在我的视网膜上。
骷髅兵坚硬的指骨之下,一块块血肉失去了生命力,从我刚刚死亡的士兵身上接连掉落。被刻意留存下的完整白骨转瞬间染上了猩红的颜色。他已经背叛了活人,成为了一个由死灵法师控制的新的骷髅兵。
“妈……妈!……啊!”
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慌乱中染上的尘土也丝毫盖不住脸上恐惧的孩童惊惧地叫出一声妈妈。
妈妈已成白骨,唯有几块残破不堪的布料和指骨上的戒指证明着她的身份。
孩子眼泪尚未流出,只见一只骨手越来越近。
失去光泽的脸上流淌着两行血泪。
眼眶中的空洞很快也不再寂寞,绿幽幽的亡灵之火跳动其中。
挥舞着双手,放出一个又一个火球的元素法师被骷髅兵团团围住。
一个火球,烧得掉半个苍白中带着猩红的骨架;一个元素法师,挡不住几十上百个曾经的战友。
火光在举起又放下的手臂间渐渐湮灭。
…………
死灵法师屠城。
凌晨二点的空降突袭。高耸的城墙在敌人的飞行术显得毫无意义,犹如在台风天撑开,被吹得向上翻卷的伞面。
睡梦中的士兵被值班的卫兵用生命紧急唤醒,进行了一场完全不可能获胜的战争。
不,这不是战争,这就是屠杀。
刚刚并肩亲密作战的战友倒下了,再站起身就已经背叛了灵海城,向着自己的亲人举起在灵术加持下锋利的骨爪;睡梦中无辜的零阶和一阶百姓,牢固的家门被轻而易举地破开,惊恐的神情尚未在脸上呈现便被收去了生命。
我真是个胆怯,逃避,没用的废物城主。
平时能破开血肉,直穿入内的冰锥因紧张失去了准头,在骷髅兵肋骨的间隙中擦边而过;敲到硬骨上的冰锥也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以卵击石地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破碎成一地冰渣。
面对向我并行击来的坚硬尺骨和桡骨,慌忙撑起的冰盾仅仅坚持了三击便轰然破碎,寒霜缭绕,也只是让健步如飞的骷髅们稍稍放缓了步伐。
被我耗费巨大的灵力,用冰封存的骷髅兵在一刻钟后便完好无损地破冰而出。
死灵法师们一般不亲自动手杀人。他们在房顶高高站立,身前由一丛骷髅护卫,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战场上属于自己的骷髅仆从,手指微动,给它们施加各种加持。
打不过的。
“寞夜,斯坦伯格带队――”
喊出生命中最后一句话,拖着身上多处碎骨含恨死去的卫兵让我知道,这次的敌人是多么强大。
斯坦伯格·基林。
残酷屠城后每次都出现在通缉令上,却从未被抓到的寞夜带队人。
他比我整整高出四个位阶。
我只是一个三阶,本不该成为城主的人。
灵力真的不够了。
我停下脚步,在粗乱的喘息声中伸出手。
倒数第二个灵术。
十几个追兵和死灵法师被四面八方的冰镜中的千万个我迷幻了方向,骷髅眼眶内的亡灵之火转动跳跃,庞大的身躯停滞不前。
最后一个灵术。
这里大量土块崩塌,形成了天然的隐蔽空洞。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跳入其中,拼尽全力将入口快速掩埋,再面向土壁,用冰将自己封存。但愿冰层能作为微不足道的防御,为我提供一点保护吧。
这是我为生存做出的最后挣扎了。
我的那些奋不顾身的士兵,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一定会想“有莫瑞利娅·隐这样的懦夫当城主真倒霉”吧。
冰流派灵术在亡灵面前真的无能为力。我能做到的,甚至不如一个一阶力系的百姓多。
我当初为什么这么固执,单修冰流派灵术呢。
…………
“利娅,冰流派灵术在低阶是最弱的几个流派之一,学下去可能会很困难,但到了高阶它是控制中的翘楚,你就会变得非常厉害。你想为了单修修好冰流派灵术,付出很多努力吗?”
爸爸笑眯眯地看着我。他是上任灵海城的城主,土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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