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县衙,后堂。
空气沉闷如铁,所有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
云州知县李长海,八字胡下嘴唇紧闭,阴沉着脸,坐在主位。
他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笃、笃”的声响,是此刻唯一的声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堂下,跪着一个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汉子。
正是从宁杭县,死里逃生的王二狗。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带煞气的独眼龙。
断云帮帮主,赵独眼。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长海的声音嘶哑。
王二狗吓得浑身一哆嗦,带着哭腔,将林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那个宁杭知县说……说象牙山,现在是他的了。”
“让……让赵帮主,三天之内,去宁杭县衙门前,跪地请罪……”
“否则……否则他就要亲自来云州,取……取帮主的项上人头……”
“放屁!”
赵独眼听完,勃然大怒。
他一脚踹在王二狗的心窝上,将他踹得倒飞出去,撞在柱子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好大的狗胆!”
赵独眼转过身,对着李长海一抱拳,满脸的凶悍之气。
“李大人!这口气,咱咽不下!”
“他杀我断云帮二十多个弟兄,还敢如此猖狂!”
“请大人下令!我即刻点齐五百弟兄,踏平宁杭县,把那小子的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夜壶!”
李长海没有说话。
他的脸皮在微微抽搐。
愤怒,确实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他不是赵独眼这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
他现在还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靠的是他舅舅,都指挥使大人的关系。
也靠他自己那份远超常人的谨慎。
一夜之间,二十个经验丰富的暗哨,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摸掉。
只留下一个活口,回来传话。
这是何等干净利落的手段,何等恐怖的实力,何等嚣张的蔑视!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县衙衙役,能做到的事情。
那个姓林的……手里绝对有一支精锐!
“赵帮主。”
李长海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发沉。
“你的人,是怎么死的?”
赵独眼愣了一下,随即恨声道。
“还能是怎么死的?技不如人,被人家给宰了呗!”
“我是问,他们是怎么被宰的!”
李长海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中闪着阴鸷的光。
“对方出动了多少人?用的是什么兵器?我那些弟兄们,有没有发出警报?有没有反抗的痕迹?”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赵独眼给问懵了。
“这个……王二狗那个怂货,吓破了胆,也说不清楚。”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就说对方大概十来个人,都穿着一身黑甲,跟鬼一样。”
“兵器……好像是刀,很锋利的刀。”
“至于反抗……”
赵独眼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说,咱们的弟兄,在那伙人面前,跟豆腐没什么两样,一刀一个,砍瓜切菜。”
李长海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十来个人。
一身黑甲。
一刀一个。
这几个关键词,在他脑中,组合成了一副极其可怕的画面。
那不是战斗。
那是屠戮。
是装备和战力上的,绝对碾压!
他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李大人,您还在犹豫什么?”
赵独眼见他迟迟不表态,有些急了。
“象牙山那座矿,是咱们的命根子!是您孝敬都指挥使大人的本钱!”
“他现在就十几个人能打,趁他羽翼未丰,必须弄死他!晚了,就真麻烦了”
李长海深吸了一口气。
赵独眼的话,话糙理不糙。
那座富铁矿,是他的命脉,是他仕途的根基。
绝不容有失!
那个姓林的,既然已经发现了矿脉,就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和林辰之间,已经是不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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