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基金会，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
托尼·斯塔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花了足足五分钟，才勉强消化掉“遗忘曲线”那堪称神迹，甚至可以说是亵渎神灵的设计理念。
那不是物理，不是工程，那是直接作用于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武器。
一种概念层面的，思想手术刀。
他看着凌夜，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外星生物，或者更糟，一个来自更高维度的神明。
“拯救世界的疯子。”
凌夜的回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波澜不惊。
他转过身，目光穿透落地窗，俯瞰着下方那座正被恐慌吞噬的城市。
“现在，我们没时间了，斯塔克。”
“每拖延一分钟，都可能有几十上百个灵魂被拖进那个老东西的口袋空间里，化为腐烂的养料。”
“做，还是不做？”
最后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托尼的耳中。
“做！当然要做！”
托尼·斯塔克猛地从震惊中挣脱，眼中瞬间被一种科学家见到顶级技术时特有的狂热光芒所取代。
恐惧被好奇心与责任感彻底压倒。
“贾维斯！”
他对着空气大吼。
“调动所有计算资源！连接方舟反应堆主能源管道！把我的所有私人实验室权限，全部打开！”
“Yes，Sir.”
贾维斯温和的电子音响起，但执行的命令却雷厉风行。
斯塔克大厦的灯光瞬间黯淡了片刻，那是海量能源被抽调的迹象。
在贾维斯那堪比国家级超算的强大计算能力辅助下，再加上基金会提供的、如同天外造物般的核心模因技术模块，两人立刻投入到了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建造工作中。
托尼·斯塔克无愧于他天才之名。
他的双手在全息投影的操作界面上化作了一道道残影，每一个指令都精准无误。
实体零件的焊接与组装，更是展现出了他顶级的工程学素养。
他的动手能力和对尖端科技的理解力，都达到了人类这个物种的极限。
而凌夜，则像一个幽灵般站在他身边。
他从不自己动手，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最简洁的语言，吐出几个匪夷所思的名词，或者一串完全无法理解的参数。
“……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的相位偏移角度，逆时针调整0.03个普朗克单位。”
“……这里需要一个克莱因瓶结构的能量回路，用以引导溢出的认知势能。”
每当凌夜开口，托尼的大脑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随即贾维斯便会以毫秒级的速度完成验算，并给出肯定的结论：“Sir，理论上可行，虽然这违反了我们已知的至少三条物理定律。”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但同样站在智慧金字塔顶端的人，进行了一次堪称完美的合作。
这不仅仅是技术的碰撞，更是两种文明智慧的交融。
仅仅用了不到四个小时。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即将划破天际时，一台造型奇特、充满了非欧几里得几何美感的机器，就在斯塔克大厦的顶楼，被组装完毕。
它的基座闪烁着幽蓝色的冷光，顶端则是一个巨大的、由未知合金构成的环形天线，天线中心，空间的结构似乎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能量供应稳定！模因发射器校准完毕！”
贾维斯的声音从天花板的扬声器中传出，带着一丝数据流也无法掩盖的震撼。
“Sir，‘遗忘曲线’随时可以启动。”
“那就开始吧！”
凌夜下达了命令，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吩咐打开一盏灯。
托尼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重重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启动按钮。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五光十色的特效。
只有一股无形的、肉眼不可见的波动，以斯塔克大厦为中心，如同投向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一圈横扫一切的涟漪。
那涟漪不是能量，不是声波。
那是一圈“遗忘”本身。
它瞬间扫过了整个纽约市！
奇迹，在这一刻，于千家万户中同时发生。
一个正躲在反锁的卧室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反复阅读那篇报道的女人，突然觉得眼前的报纸文字变得索然无味。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仿佛刚刚从一场无聊的噩梦中醒来。
她随手将那份曾让她恐惧到发疯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熟练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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