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把最后一件叠好的衬衫放进纸箱时,指腹蹭过袖口磨出的毛边。
这是林深刚创业那年穿的衬衫,洗得发白,领口还有块洗不掉的咖啡渍。
是她第一次给他送午饭时,不小心洒上去的。
当时她急得快哭了,他却笑着揉她的头发:“没事,这样才像我的衣服。”
纸箱已经装了大半,都是些零碎的旧物。
她的画具、几本翻烂的画册、大学时的日记本,还有那只他送的第一只玩偶熊,耳朵早就被她啃得毛茸茸的。
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林深送的那些奢侈品包袋、珠宝首饰。
她一件没动,都留在了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
那些东西像某种华丽的讽刺,提醒着她曾经天真地以为,物质能填补感情的空缺。
客房的衣柜空了大半,只剩下衣架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苏晚蹲下身,整理床底的箱子,指尖触到一个硬纸筒。
是她藏起来的画,画的是他们租住在老城区时的阳台。
那时候的阳台很小,只能放下一张折叠桌和两把椅子。
夏天的晚上,他们就搬个小马扎坐在那里,分食一块冰镇西瓜,看星星,聊未来。
“晚晚,等我赚了钱,就给你买个带大阳台的房子,种满你喜欢的向日葵。”
林深啃着瓜,含糊不清地说。
“不用太大,能放下我的画架就行。”
她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廉价洗衣粉的味道。
“那可不行。”他转过头,眼神亮得像星星。
“我要让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在家画画,养花,晒太阳。以后我养你,你只要开心就好。”
那句话像颗种子,落在她心里,发了芽,开了花。
所以后来他让她辞掉设计院的工作时,她几乎没犹豫。
所以他忙于应酬夜不归宿时,她安慰自己“他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所以他对她越来越冷淡时,她还抱着“等他不忙了就好了”的幻想。
原来有些承诺,只在说出口的那一刻算数。
苏晚拆开纸筒,画纸边缘已经泛黄。
画上的阳台晾着两件洗得发白的T恤,一件是他的,一件是她的,在风里缠成一团。
画右下角有行小字,是当时的日期,和一句“我们会有大房子的”。
她的指尖划过那行字,忽然想起昨天在医院走廊,闺蜜红着眼问她:“你当初为了他放弃工作,值得吗?”
那时候她答不上来,现在看着这幅画,好像有了答案。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只是选错了人而已。
纸箱装满了,苏晚用胶带封好口,在上面写了个“晚”字。
这是她的东西,从今往后,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站起身,环顾这个住了两年的家。客厅的沙发还是她选的米白色,现在蹭上了点林深的皮鞋印。
餐厅的吊灯是她挑的水晶款,当时林深嫌贵,说“华而不实”,最后还是依了她。
阳台的向日葵开得正好,是她上周刚买的,花盘朝着太阳,金灿灿的。
这个家,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却唯独没有了家的温度。
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林深打电话的声音,大概是在跟周曼沟通项目。
语气里带着她久违的耐心:“……周总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你别太累了,早点休息。”
苏晚走过去,轻轻推开一条缝。
林深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手机贴在耳边,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柔和。
他还穿着昨天那件衬衫,只是换了条领带,是周曼喜欢的酒红色。
挂了电话,他转身,正好对上苏晚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深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你还没走?”
“马上就走。”苏晚的声音很轻,“过来拿最后一点东西。”
她走到梳妆台旁,拿起那个素圈戒指。
是三年前他送的,她一直放在这里。戒指被阳光照得发亮,圈住了一小片光斑。
林深看着她手里的戒指,眉头皱了皱:“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到这一步?”
苏晚没理他,只是把戒指放进随身的小包里。
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梳妆台上:“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财产我什么都不要,房子归你,车子归你,公司股份我也会尽快转出去。”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不用找我,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林深拿起离婚协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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