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在出租屋里熬了整整一夜。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下泛青，键盘敲击声在凌晨三点格外清晰。
系统调取的资金流水在文档里铺成一张网——上海浩宇贸易的三笔五万转账，李浩母亲的法人信息，赵明宇上周刚在青浦买下别墅的房产登记截图，全部被他用红笔圈连成线。
叮。系统提示音轻响，他低头看手机，是王总凌晨两点发来的消息：小郭，我信你，但总得给对方个台阶下。
郭峰捏了捏发酸的后颈，目光落在文档最后一行批注上：空壳公司年利润不足十万，却能连续打款，这台阶，他们自己会踩塌。
第二天九点，星巴克靠窗卡座。
王总推了推金丝眼镜，面前摊开的A4纸被他反复翻了三遍，指节在浩宇贸易四个字上压出白印：小郭，不是我不信这些记录...
王总，我有个提议。郭峰将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系统新解锁的风控预警功能说明，我们可以设个签约仪式，让赵先生带着支票来。
您只需要在签约前五分钟，让财务联系银行核实资金来源。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如果他真有两千万，我自罚三个月业绩；如果没有......
王总的目光扫过郭峰发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上周这年轻人在中介门店被客户指着鼻子骂穷酸相时的模样。
此刻他挺直的脊背像根青竹，眼里烧着团火：我要让他自己撕开面具。
三天后，临江苑顶层会客厅。
水晶吊灯把赵明宇的卡地亚蓝气球照得锃亮，他跷着二郎腿晃着鳄鱼皮公文包，金表链磕在红木桌上发出脆响：王总，我这支票可是从瑞士银行开的，您就放......
赵先生。郭峰打断他，指尖轻点桌上的签约文件，按流程，需要先做资金核验。
赵明宇的笑僵在脸上。
李浩站在他身侧，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王总抬手拦住：小赵，既然诚心买，配合一下也是应该的。
会客厅里的挂钟走得很慢。
郭峰盯着赵明宇不断摩挲公文包搭扣的手指，那动作和昨晚系统模拟的焦虑型微反应分毫不差。
当墙上的电子钟跳到十点零五分，赵明宇的手机突然炸响。
什么？
冻结？他腾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账户里两千万是干净钱！
你们知道我表哥是谁吗？
郭峰看着他涨红的脸，想起系统今早推送的异常交易预警成功提示。
李浩的脸色比墙纸还白，右手死死攥着西装内袋——那里应该装着浩宇贸易的公章，此刻却连解释都卡在喉咙里，只发出这这这的破碎音节。
王总慢条斯理端起茶盏，青瓷杯沿碰在桌沿上，脆响惊得赵明宇猛地转头。小郭，他放下杯子时故意碰响了郭峰整理的证据文件，你说的资金流向图，我让财务又查了一遍。
王总！
这都是误会！李浩终于找回声音，却比哭还难听，浩宇贸易是我家亲戚的公司，赵先生的钱是......是......
是借来的空壳流水。郭峰接过话头，目光像把刀扎进李浩发颤的脊梁，上周您发朋友圈说表弟喜提蓝气球，我数了数，您表弟手腕上这只，和您朋友圈照片里的，表扣划痕位置一模一样。
赵明宇的手机啪地摔在桌上，银行客服的声音从免提里漏出来：经核查，该账户存在多笔可疑转账，已触发反洗钱风控......
王总起身时，西装下摆带倒了赵明宇的咖啡杯。
深褐色液体在签约文件上晕开，像团化不开的墨。小郭，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力道沉得像块压舱石，这房子，我只和你谈。
李浩踉跄着去捡赵明宇的手机，指甲在大理石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赵明宇狠狠踹了他一脚，鳄鱼皮公文包砸在墙角，露出里面半卷的空白支票——根本没填金额。
暮色漫进会客厅时，郭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两个身影在保安的请字声里灰溜溜下楼。
系统提示音在这时响起，蓝光在他手机屏幕上跳动：
【A级任务揭穿伪买家完成度100%】
【奖励：顶级投资俱乐部云璟会黄金邀请函（含三次私募额度） 金融界金牌操盘手称号（可直接对接顶级投行资源）】
他捏着那张烫金邀请函，指腹蹭过云璟会三个凸印大字。
黄浦江的晚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证据文件哗哗作响，其中一页飘落在地，正好盖住赵明宇刚才坐过的位置。
叮——
新的系统提示弹出，郭峰低头查看，瞳孔微缩。
【重要通知：云璟会年度酒会将于三日后举行，特邀嘉宾名单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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