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清拉着宝珠从狗洞钻回院内。
快步冲进屋内,边拍掉身上的土,边对宝珠说道:
“早知如此,我就该逼着你学轻功!”
抓起青桂油在脸上一通乱抹,团起锦衣掖到床角,一把扯过锦被,直挺挺躺在了床上。
“春柳!快把宝珠拉走洗洗!秋桂!把蜡烛熄了!”
把被子拉到脖颈,急促的呼吸刚稍稍平息。
门扉轻响,夏荷推开了房门,脸色难看的顾知检走了进来。
谢道清心头一紧,故作姿态的轻咳几声:
“咳咳……王爷怎么来了……”
看着纱帐外愈来愈近的挺拔身影,更为慌乱:
“妾身今日受了惊,您别过来。咳咳……妾身怕过了病气给您。”
顾知检脚步未停,掀开纱帐一角,看着床上人隐在锦被下的背影,顿觉不妥。
放下纱帐后退一步,目光隔着纱帐定在朦胧背影上,低声问道:
“你出府了?”
谢道清暗道倒霉,狠狠吞了吞口水,干咳起来:
“王爷……咳咳,妾身自从回府……头昏脑胀,咳咳咳,怎会出府?王爷为何这样问?”
“无事。”
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这人嘴上说着无事,却依然立在原地,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谢道清额角渗出细汗,只觉那目光如有实质,几乎要将锦被灼穿。她喉头发紧,声音愈发干涩:
“王爷……妾身明日需出府一趟,为您采买几味药材,不知……”
“明日书房。”
回答简短有力,谢道清稍松口气,盼着这样能扯开话题。
可是,感受着背后越来越炽热的目光,谢道清知道自己失算,更是心虚,一口气没顺过来,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鼻涕眼泪横飞,险些背过气去。
顾知检急忙向前一步,扯开纱帐,扶起她,掌根轻拍她后心。
谢道清猛咳几下,终是缓上了一口气。
顾知检自然地拿出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谢道清顺势抬头,呆愣愣盯着眼前这张精致绝伦的脸,目光从他星眸移到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在了他唇瓣的伤口上。
顾知检对上她微微发红的水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百合香气,似被蛊惑般俯身凑的更近,抬手抚上她脸颊淡的几乎消失不见的胎记,手指纤长的大手遮住她半张脸,
「胎记怎么淡了?看起来好眼熟。」
谢道清猛掐大腿,想起来敷胎记的药还未送来,忙抓下顾知检的手,心虚低头:
“王爷,小心过了病气,您早些回院歇息吧。”
说罢,微微侧脸,黛眉蹙起,眼中暗含秋波。想着这人纯情样子,以为这样便能将他逼走。
可眼前人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动未动,目光不断在她脸上游移。
「我到底在哪见过她?」
谢道清只以为眼前人还在怀疑聆天阁的人是她。索性眼睛一闭,伸手抚向顾知检前襟,口中故作娇嗔道:
“王爷可是想留宿在此?”
眼前人似被烫到般,猛的站起。
「我……我还未找到她,她说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我还要……」
转身欲走,可谁知腰间玉带钩缠住了谢道清发丝,姿势尴尬,他脸色更红,不愿剪了她头发,也不好喊人来解。
手指几番紧握又松开,深吸口气,匕首斩断暗金纹腰封,快步出了门。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谢道清反复琢磨他那句心声,被那张俊脸激起的波澜迅速抹平。不禁冷笑一声,看来要快些治好他,了结了仇怨,省的在王府耽误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心情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几番未能入睡。
一把扯开锦被,跳下床塌,恶狠狠踩了几脚那人落下的手帕腰封,才把刚才那些旖旎抛在脑后。
门外元宝开阳侍立两旁,见着原本气势冲冲进去的人,如今衣冠不整地疾步出来,二人斜眼对了个眼神,垂头偷笑。
顾知检冷冷瞥了二人一眼,裹紧身上锦袍,顶着深秋寒风,快步回了明正院。
躺在榻上,直直瞪着眼。
黑暗中帐顶的绣纹渐渐模糊,但方才的一幕幕却在眼前愈发清晰。
顾知检呼吸渐渐急促,心跳如擂鼓,伸手捂住胸口,只盼能压住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
意识朦胧间,他面上神色不安起来,眉头紧紧蹙起。
恍惚间,他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雨夜,母亲的哀嚎,竹板敲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太监的邪笑,编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不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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