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刃,让简国涛混沌的神经被刺得一个激灵,茫然地看着女儿如同离弦的箭般消失在走廊拐角,徒留他一个空洞而疲乏的问号悬在惨白的灯光下。
跑车发动机在凌晨的寒风中爆发出压抑的嘶吼,穿透城市冰冷的梦境。目的地并非医院或公司,而是高速驶向了城市边缘那片被遗弃的工业区腹地——黑石港废弃造船厂。
这里曾是钢铁巨兽的摇篮,如今只剩下一片巨大而沉默的残骸。生锈的龙门吊骨架如同巨人的骨骸,高耸入墨黑的夜空;船台上半成型的锈蚀船壳浸泡在油污的黑水里,月光映照下泛着惨淡的光泽;堆积如山的废钢板扭曲变形,诉说着暴力与时光的双重破坏。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机油和海风的咸腥气,每一步踏在破碎的混凝土路面上,碎裂声都被死寂无限放大。
简安将车停在一片巨大铁锈穹窿的阴影下,推门而出。夜风带着初冬的凛冽刀子般刮过面颊,刺骨的寒意反而让她过度绷紧的神经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醒。她在黑暗中屏息凝神,瞳孔放大,努力适应着只有星光和远处码头零星灯光提供的有限视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警惕着任何一丝异常的风吹草动。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一道极淡极快的黑影如同从废弃船舷剥离的幽灵,毫无声息地从上方一个扭曲的钢铁支架处闪掠而下。落地的瞬间轻如羽毛点水,但那带着破开夜风的凌厉压迫感却如同实质的重锤,直抵简安心头。
影子!
他依旧一身深如墨池的作战服,没有任何反光材质,面容隐在兜帽形成的深邃阴影中。只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黑暗牢牢锁定简安。他没有武器外露,但那姿态本身就是一柄无鞘的凶刀。
“状态?”影子的声音,低得几乎揉碎在风里,只够两人听清,字字如冰豆迸溅。
“足够清醒。”简安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同样冰冷,带着破釜沉舟的韧劲。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惊惶,被此刻强大的求生意志压缩进神经最深处。
没有寒暄,没有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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