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整个校场,落针可闻。
皇帝赵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子,又看了一眼下方黑压压跪成一片的臣子。
他的眼神,在镇国公萧远那张刚毅不屈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里面,有猜忌,有愤怒,也有一丝被亲情动摇的犹豫。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皇帝,在犹豫!
柳丞相的心沉了下去,而李思谏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们费尽心机,布下了这个天罗地网,眼看就要成功,绝不能功亏一篑!
李思谏猛地一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比刚才还要凄厉!
“陛下!”
“臣,还有人证!”
人证?!
这两个字,像是一块巨石,再次投入了本就波涛汹涌的湖面!
皇帝的目光瞬间锐利了起来!
“带上来!”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三个字。
很快,两个禁军士兵,押着一个穿着镇国公府家丁服饰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上来。
那男人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一到点将台前,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草民……草民王二,叩见陛下!”
萧明鸾的瞳孔,骤然一缩。
王二!
她认得这个人!是父亲书房外院的一个洒扫家丁,平日里最是老实本分,怎么会是他!
她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比前世父亲被拖走时的记忆还要冰冷,瞬间攥住了她的心脏。
李思谏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他指着地上的王二,厉声喝道:“王二!当着陛下的面,把你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
“若有半句虚言,诛你九族!”
王二被他这么一吓,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裤裆里,甚至传来了一股骚臭味。
他抬起头,惊恐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镇国公,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是国公爷……”
“国公爷他……他命人……在府中的密室里,私……私下打造器物……”
“什么器物?”
李思谏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残忍!
王二的牙齿在打颤,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了那几个字。
“是……是龙……”
“是龙形的器物!”
轰!
龙形器物!
这四个字,比刚才的“意图不轨”还要致命一百倍!
私造龙形器物,那就是谋逆!
是板上钉钉,无可辩驳的铁证!
“你胡说!”
镇国公萧远再也忍不住了,他目眦欲裂,指着王二的手都在颤抖。
“我萧家世代忠良!何曾有过半点不臣之心!你这个狗奴才,是谁指使你来诬陷我的!”
王二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可是,已经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点将台上的皇帝。
皇帝赵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那是铁青!
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种死寂一般的青紫色!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最后一丝温情,在听到“龙形器物”这四个字的时候,被彻底碾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君王被触及逆鳞后,那种毁天灭地的滔天怒火!
他相信了!
在如山的铁证和人证面前,他所有的猜忌,都化作了确信无疑的背叛!
萧明鸾的心,在那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身体甚至都晃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知道,柳丞相最后的杀招,来了。
这一招,精准,狠毒,直击要害!
就是这一招,在前世,让她的父亲百口莫辩,当场被定罪!
“好……好啊……”
皇帝赵启,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点将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那里的镇国公萧远。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让人骨髓都感到战栗的寒意。
“萧远!”
他没有再叫“国公”,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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