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四合院浸染得一片深沉。
几盏昏黄的灯泡悬在院中,光线勉强驱散了黑暗,却将一道道人影拉得又长又扭曲,如同鬼魅。
中院里,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一大爷易中海端坐其后,身旁站着官迷心窍的二大爷刘海中,和抱着算盘不撒手的三大爷阎埠贵。
这便是临时的审判席。
贾张氏坐在地上,秦淮茹站在她身后,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楚楚可怜。
何雨柱像一尊铁塔,立在贾家婆媳身侧,双眼喷火,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周清。
许大茂则抱着胳膊,缩在人群里,嘴角挂着一抹阴险的冷笑,眼神像毒蛇一样,在周清和秦淮茹之间来回扫视。
整个院子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独自站在屋檐下的年轻人身上。
周清。
他面色平静,身姿挺拔,仿佛眼前这场针对他的风暴,不过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咳咳!”
一大爷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惯有的、充满威严的语调开口了。
“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叫来,是为了一件小事,但也是一件大事!”
“咱们院,几十年来都是团结互助的模范大院!”
“邻里之间,就应该像一家人一样,有困难,互相帮衬一把,这才是我们工人阶级的本色!”
他先是定下了调子,抢占了道德的制高点。
话锋一转,他看向贾张氏。
“贾家嫂子,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猛地一拍大腿,酝酿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哭嚎声响彻整个院子!
“我的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我那苦命的儿子啊,你死得早啊!留下了我们这孤儿寡母,让人家指着鼻子欺负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浑浊的眼睛偷瞄着众人,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哭得更来劲了。
“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孩子饿得直哭,我这张老脸都不要了,让淮茹去跟新来的周清借点棒子面,就一点点!”
“他倒好!家里有粮,有工作,吃得油光满面,就是不肯借!”
“还说什么我们家是无底洞!这是看不起谁呢?这是看不起我们孤儿寡母!看不起我们贾家啊!”
这番话,颠倒黑白,避重就轻,将“借粮”直接歪曲成了“阶级欺压”。
人群里立刻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哎,这周清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是啊,都是一个院的,贾家也不容易。”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何雨柱。
“傻柱,你当时也在场,你说说。”
何雨柱往前一步,声如洪钟。
“一大爷,我来说句公道话!”
“我当时就在边上,亲耳听见的!秦姐说得那么可怜,他周清连门都不让进,就把人堵在门口!”
“一个大男人,工作又好,心怎么就这么硬呢?秦姐一个女人家,拉扯三个孩子,容易吗?”
“我看他就是读了几天书,看不起我们这些工人!仗着自己年轻,不把院里任何人放在眼里!”
傻柱的话简单直接,却极具煽动力。
他成功地将周清塑造成了一个冷漠无情、自视甚高的“文化人”形象。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是许大茂。
“傻柱,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他慢悠悠地走出来,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这哪是心硬不心硬的事儿啊?这根本就是个态度问题!”
“你想想,周清刚来院里,谁都不搭理,成天关着门,谁知道他在里面捣鼓什么?”
“一大爷您是咱们院的主心骨,他拜访过几次?二大爷、三大爷,他放在眼里了吗?”
“现在连秦淮茹这么困难的邻居求上门,他都一口回绝。我看啊,他根本就没把咱们这个院子当成家!没把咱们当成自己人!”
许大茂的话,比傻柱的指责更加恶毒!
他直接将周清的行为,上升到了“脱离集体”、“思想有问题”的高度!
这顶帽子,在这个年代,可是能压死人的!
院里的风向,彻底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像一把把刀子,刮在周清身上。
一大爷易中海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抬手往下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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