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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晏石头苦笑。
“咋?圪僦了?吹牛皮是吧?”兰馨儿斜倚着照壁,摆摆手,嘴一撇,“亏你还是个七尺高的大汉们,吹牛皮也不怕闪了舌头。”
“俺,俺可没吹。”晏石头脸红脖子粗,“俺本来就是十个馍馍都吃不饱。不信,你可以……”晏石头肚大,十个馍馍吃不饱,李家谷洞大人小孩几乎人人都知道。不过,都是传说,一传十,十传百,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真正亲眼咯瞅着晏石头吃完十个馍馍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天打赌在场的那个老人。
“俺谁的话也不信。”兰馨儿嘴一撇,“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俺听的多了。将将俺和俺家小姐在天桥菜市场口,那的说书的还说了,梁山好汉武松在酒家那儿吃了五斤的酱牛肉,喝了十八碗酒,”瞅瞅岳二憨,“献宝官,你信吗?”
“俺,……”岳二憨本来想点头。武松景阳冈打虎的故事他听说书的说过不知多少回。能打死老虎的英雄,除了功夫了得,能吃那是一定的。
“反正俺不信,只有缺心眼的才信。”兰馨儿诡黠地一笑。
“俺,也不信。”岳二憨改了口,的脑摇的像拨浪鼓。他虽然憨,但可不想当缺心眼。
“孺子可教也。”兰馨儿瞅瞅晏石头,哈哈大笑,“大肚汉,你耳朵没毛病吧?听清楚了吧,连你外甥都说你吹牛皮呐。”
“你,你真是个挑三祸四嚼舌根的搅屎棍。”岳二憨一脸委屈,“舅,俺可没说你。”
“你就说了?将将你是不是说,你不信。”兰馨儿眼一瞪,“咋?想出尔反尔,要不你就是缺心眼。”
“你才是缺心眼,……”岳二憨的脑有点懵。兰馨儿的话,把他带进了沟里,让他……
“行啦。”眼瞅着岳二憨和兰馨儿俩人又要掐,晏石头打断了岳二憨的话,瞅瞅兰馨儿,拍拍肚子,“兰姑娘,信也中,不信也罢,十个馍馍吃饱吃不饱,俺自格肚子知道,至于旁人信不信,俺管不着,也懒的管。”
“就是。鞋穿在脚上,硌不硌脚,只有脚知道。”岳二憨跟着帮腔,瞅一眼兰馨儿,“用不着旁人瞎操心。”
兰馨儿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声音让人发颤。
“傻小妞,你,你笑啥?”岳二憨浑身有点发冷。
“笑啥?好笑呗。”兰馨儿瞅瞅天,瞅瞅地,瞅瞅岳二憨,“献宝官,俺家小姐讲过一个笑话,笑死人哩,你想不想听?”
“想听。”岳二憨点头如鸡啄米。这两年,岳二憨吃饱喝足,闲的没事找事,除了满山遍野可地溜达,最常去的就是两个地方。一个是逢集赶会,因为逢集赶会上经常有说书的说书;再一个就是饭场,乡村里的饭场,大字不识的男男女女,汉们婆娘聚在一堆,最常说的除了东家长西家,就是插科打诨,访古,讲一些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岳二憨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但肚子里像窑里的瓦盆一套一套的撩翘话,大都是这样学来的。
“想听是吧。那你支棱起耳朵听好了。可千万齁又听岔劈了。”兰馨儿瞅瞅岳二憨,“这可不是南辕北车。”兰馨儿特意把“车”字说的声音很大。
“傻小妞,你就是南辕北车,有话说,有屁放,看你人还没锄把高,磨磨叽叽,像,像个老娘们。你当你是说书的,还整出个开场白,赶紧的言归正传。”岳二憨可没有听出来兰馨儿是在臊哒他,相反,他还嫌……
“兰姑娘,你这也太……”晏石头知道兰馨儿是在故意臊哒岳二憨。虽然跟兰馨儿认识时间不长,满打满算顶多也就是半个时辰,但兰馨儿说话拐滋圪味[注:1],他也怯皮。想说兰馨儿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瞅瞅天,苦笑。
“大肚汉,你呀,撑死了也就是圪针岭上的旱蛤蟆,吹牛皮不带脸红,不过,……”兰馨儿瞅瞅天,瞅瞅地,“比起俺家小姐访的那俩人嘛,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矮了一大截。”
“拉倒吧,傻小妞,”岳二憨摆摆手,“你这也是圪针岭上的旱蛤蟆,吹牛皮不带脸红。”
“俺这可不是吹牛皮。不信,你听好了,”兰馨儿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从前啊,俩个青州汉们打赌吹牛皮,……”上下瞅瞅晏石头,嘿嘿一笑,“谁赢了,也是十个馍馍。”
“……”俩个汉们一个比一个能吹,大战十几个回合,也没分不出高低。
最后僵住了。
甲瞅瞅天,瞅瞅地:俺头顶蓝天,脚踩大地不能再高啦!
乙:俺……俺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
甲:那你的脸哪儿去啦?
乙:吹牛的人还要脸吗?
兰馨儿讲的笑话,在京城不同的阶层,不同的饭圈,坊间流传着不同的几个版本。兰馨儿只是讲了其中的一个版本,套用当今的网络时髦语,也就是草根版。至于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官场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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