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烬站在小竹峰客房的窗前，望着窗外那轮冷月。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被某种阵法压制着，每一口呼吸都比平常费力几分。
这是禁足令下的待遇。
自从流波山那一战后，他的名字便在青云门内部悄然流传。血菩提的气息太过特殊，纵然他在战斗中救下陆雪琪与阿奴，却也掩盖不了那股煞气的来源——那是魔道禁忌之物，连正道高层也为之忌惮。
“非信不可，亦非不信。”
林烬低头看着窗棂角落刻下的这句话，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是谁留下的？是警告，还是提醒？
他缓缓抬起手，焚世莲种在他掌心浮现，赤红微光映照在指尖，如同燃烧的余烬。他闭上眼，感知体内流转的气息，煞气依旧存在，但已被《磐石经》强行压制。他知道，若不尽快理清一切，这股力量迟早会反噬自身。
辰时三刻，灵力封印阵法将出现短暂波动。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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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灯火摇曳，苍松道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此事必须彻查。草庙村惨案牵涉甚广，若真如传言所说，那便是青云门最大的污点。”
大殿两侧坐着几位首座长老，气氛凝重。田不易坐在最末位，手中酒葫芦轻轻晃动，却未曾饮酒。
“可有证据？”一位年迈的长老开口，“仅凭一名鬼王宗残党的临终之言，就断定此事与本门有关，未免武断。”
“那股煞气，你们也都感应到了。”苍松道人目光扫过众人，“血菩提……那不是凡物，也不是一个山村少年该有的东西。林烬的来历，恐怕并不简单。”
“他是我徒弟。”田不易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了解他。”
“你了解的是曾经的他。”苍松道人冷笑一声，“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懵懂少年了。”
沉默在殿内蔓延，良久，才有一名白衣女修低声开口：“是否要请玄天鉴推演？”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
玄天鉴，青云门镇派神器之一，能窥探天机、追溯过往。若真动用此物，林烬的命运或许就此改写。
“暂且不必。”掌门最终发话，“先由执法堂暗中调查，若有确凿证据再行定夺。”
苍松道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
林烬伏身于偏殿外的阴影之中，心跳沉稳，呼吸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他早已将焚世莲种化为一道极细的红线缠绕手腕，借助巫族秘术隐匿气息。
殿内的对话字字入耳，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草庙村……果真与青云门有关。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个局外人，如今看来，他才是这场风暴的核心。
“若真走上邪道……”他脑海中浮现出田不易曾说过的那句话，“我亲手斩你。”
可若他是被人算计呢？
他猛地抬头，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逼近。他没有回头，只听那人轻声道：“你果然来了。”
是田不易。
“师父。”林烬缓缓起身，转身面对这位平日里懒散随性、此刻却神情凝重的长者。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田不易的声音低沉，“擅闯议事之所，已是大罪。”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林烬直视对方的眼睛，“师父，您知道什么？”
田不易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别再乱来。”
“可他们要调查我。”林烬不甘心地咬牙，“他们怀疑我勾结魔道。”
“我知道。”田不易叹了口气，“但我保得住你一次，保不住第二次。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收敛锋芒，不要让他们抓住把柄。”
林烬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如果真相被掩盖，我该怎么办？”
“你若真走上邪道，我亲手斩你；但若你是被人算计，我必护你到底。”
这句话再次响起，林烬怔住。
“师父……您真的相信我？”
“我相信的是当年那个背着柴刀走进大竹峰的少年。”田不易目光深邃，“至于现在的你……我还看不清。”
他说完，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林烬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焚世莲种，赤红光芒微微跳动，如同一颗即将燃起的火星。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停下。
?
回到客房后，林烬盘膝坐于床榻之上，缓缓运转《磐石经》，试图稳定体内的煞气。然而，这一次，他察觉到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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