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快回家。我二叔晕倒了!”来人正是钱东,满头大汗,呼哧带喘。
“啊?”
刘慧茹瞬间慌了神,赶紧要随钱东离开,差点连随身的小包都忘了拿。
钱莱拿着包紧跟在后,心下不免略微失望:看来在刘慧茹心中,仍然还有钱建刚重要一席。
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她强压了下去。
此时的钱家小院,因为要收拾搬家,院落中已经散落着稀稀拉拉的各种杂物。
刘慧茹第一个冲进卧室,拉着刚刚醒过来的钱建刚,要去医院。
“干什么啊!没多大事。厂里小胡医生都给我拿药了。”
钱建刚甩开她的手,杵着自己的额头,满脸愁容。
刚刚,听说了那伙人竟然在废弃车间住了好几天了,钱建刚就预感大事不妙。
怕什么来什么!所有被他精心藏起的宝物,一件不落的全都不见了。
可又不能报警,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活活把他憋死。
要是被那些贼人发现,卖了钱……
或者,被警方当成脏物收了去……搞不好,还会查出自己以前那些事......
不敢想!不敢想!
总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好像理解了秦红香的苦。
可怜自己,仗着有这些宝贝,肆意拿钱供养大房。想着,最后有这笔钱打底,他晚年生活总不会太差。
完了!全完了!这跟断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血压又高了?”刘慧茹仍然关心自己的丈夫。
“怎么了?还不是让你这宝贝闺女给气的。”钱建刚瞪了一眼站在刘慧茹身后的钱莱,厌恶之情爬满老脸,翻了个身,背对着娘俩,“我告诉你,家里现在没钱了。顾家的礼金,你得给我还回来。”
钱莱冷笑:“好好的,刚半个月不到,你的工资呢?哦,对。给大伯母了。没钱,跟大伯母要啊?”
“你!”看着钱莱幸灾乐祸的样子,钱建刚恨不得起身揍她。无奈,刚一动身,太阳穴突突跳。
“刘慧茹,你管管你的好闺女。她爸都病成这样了,她还在那说风凉话。哼,下半个月,我上不了班,得请病假。下个月,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怎么会喝西北风?钱小珍、钱东,她们都有工资。平日里你不要小辈的钱,可眼下,如果家里真有困难,我想,每个人拿出来一些,凑一凑,怎么也够了。”
“二婶,你不知道。我妈昨天被警察带走了!……可能得交一笔罚金才能出来。我叔,也是被这事愁的……”钱东只觉得难以启齿,断断续续诉说。
“罚金?要多少钱?”
“至少二百。”
二百!
刘慧茹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六块八毛五,钱建刚也才四十五块六毛八。二百,可是俩人两个多月的工资啊!
“要是交不出怎么办?”钱莱问。
“那样,就会延长拘留时间,甚至改判刑期。”
“大伯母出来也没什么事做。在里面,有人免费定时送饭,不是挺好么?生活又有规律。
她没工作,平时也不挣工资。这回,就当为家里挣了二百块,何乐不为,有什么可愁的?”钱莱粉红面颊上,笑颜如花地望着钱东。
“你……你怎么心这么狠?她毕竟年岁那么大了......那里面哪里是你说的那么好?”钱东性子软,像个女人,遇事顶不起一点门面。
让钱莱回了一句,眼圈就开始泛红。
正在这时,院门被人推开。
“小姑,莱莱姐,你家来客人啦!”
梳着利落男孩儿短发的小姑娘,刚进门就扯着嗓子朝堂屋里大喊。
闻声,钱莱脸上瞬间炸开了花,风一样冲出家门,直直扑向院子中的人。
“杨老师,您怎么来啦!”
喜出望外,抱着杨廷华转圈圈。
被钱建刚逼到乡下外婆家的那几年,杨廷华替代了刘慧茹的角色,处处爱护钱莱。
她是在大改革中,被下放来厚福村的大学教授。
那个时期,别说村里娃娃没人上学,就是在城市,学校里也早没了学习的身影。
可唯独老刘家这个外孙女。随时随地都捧着一本书,静静躲在角落里,一看就是一天。
那姑娘长得好看,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卷曲的睫毛。站在一群村娃子当中,格外显眼。
只是,这孩子性格太过软弱。经常被村里孩子排挤。
这让杨廷华不禁想到了自己。同样的与众不同,同样被周遭嫌弃。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此刻有种惺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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