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过去没几天,红薯田里的绿意,泼墨似的,更浓了。
部落里,风向转得比天上的云还快。
“神子长老。”
一个半大女孩在田边看见秦昊,远远地就躬身,喊得又响又亮。
秦昊只笑了笑,没应。
神子?他心里觉得好笑,神仙的儿子可没工夫在这刨土。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条躲在黑暗里的毒蛇,正等着他露出破绽。
麻烦,它自己长着脚。
这不,就来了。
“首领!雅雅她们……起不来了!”
一个女丁慌张跑进石屋。
“好几个下田的姐妹,这几天都浑身没劲,肚子跟火烧一样!”
祝融焱噌地站起:“又是下田的?怎么回事?”
“外面……外面都在说,是大祭司说中了,那红薯是毒根,山神降下惩罚了……”
祝融焱的脸瞬间黑了,烦躁地看向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秦昊。
“阿力也觉得气力不济。秦昊,你不是能通天时吗?你给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天谴!”
秦昊缓缓睁眼,古井无波:“首领,天谴,不会如此偏心的。”
话音未落,巫已在女丁搀扶下堵在了门口,身形摇晃。
她面色如土,眼中却燃着两簇火。
“报应!”
她手指颤抖地指向外面,声音里满是哭腔与悲愤。
“土地在拒绝!山神在降罪!首领,你还要一意孤行,害了整个部落吗?!”
人群骚动起来,恐惧这东西,一旦开了头就止不住。
祝融焱脸罩寒霜,死死盯着秦昊,像被触及逆鳞的母龙。
“她们只干了你吩咐的活,吃了我们一样的食物。你给我个说法!”
“三天。”
秦昊起身,表情平静地直面所有质疑。
“三天后,篝火前,我会请来山神的裁决。
若是天降之罚,我秦昊引火自焚。若非天罚……是人祸,”
他目光一转,似刀子般掠过巫。
“那便是有人在借神之名,行魔鬼之实。”
祝融焱凝视着他,最终一字千钧地砸下。
“好!”
……
秦昊负手立于田间,眼帘微垂。
【洞察术】
悄然铺开,指向了唯一的可能。
【神经毒素,饮水摄入。】
然而,当他来到部落水源处,那里干净得毫无破绽。
他不急不躁,转而动用【卜天术】。
【演算结果:祸起于妒,根在旧。解局之钥,在运水之手。】
“运水之手?”
秦昊低声自语,讥讽冷笑爬上嘴角。
到底只是个老神棍,算计二字,她还不配。
第二天,秦昊找到了那个曾第一个喊他神子的女丁阿朵。
“阿朵,我想知道,最近给田里姐妹们送水的,都有谁?”
秦昊温和地问。
“我需要为她们祈福,不能漏了人。”
阿朵受宠若惊,连忙道:“回禀神子长老,主要是大祭司的两个弟子,枫和桑,她俩最勤快了。”
当天下午,秦昊让阿力守在远处,自己则在送水必经之路的草丛里。
用几块石头,布下了一个极易绊倒人的陷阱。
第三天,篝火重燃。
部落内万马齐喑。
巫立在高处,嗓音嘶哑泣血,历数秦昊之罪,要以其人其田祭神平愤。
祝融焱眸光如冰,手掌紧紧握着烤兽腿。
“大祭司,不必如此激动。”
秦昊缓步走出,打断了巫的哭嚎。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抬头望向夜空。
“三天前,我向天神祈问。神明告诉我,有小鬼在部落作祟,污染了神的恩赐。”
他转向祝融焱,微微躬身:“首领,天神已赐下神谕,让我找出那个运水的小鬼。
今日,就在此地,神迹将会显现。”
说罢,他闭上眼,学着大祭司之前的模样。
口中念念有词,全是没人能听懂的音节。
忽然,他猛地睁眼,指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神告诉我,小鬼就在那里!
她身上,还带着作祟的毒物!”
众人骇然望去,正是巫的弟子,桑。
桑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不……不是我!你胡说!”
秦昊冷笑:“是不是胡说,让首领搜一搜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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