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滋啦——”
祝融焱正磨刀,声音刺耳。
秦昊来了,脸上全是阴云。
祝融焱停手:“有事直说,别绕弯子。”
“黑牙和沙河是用来耗我们心神的。”秦昊语气急促,“水月要下死手,又不肯流自己的血,那她的刀就不会是人。”
他顿了顿。
“是天灾。”
祝融焱皱眉:“天灾?”
“一场……兽潮。”秦昊抬头,望向西南那片林海。
祝融焱的手攥紧了刀柄,刀身微颤。
兽潮。
她脑海里翻滚着画面。
被踩平的寨子。
撕烂的尸体。
血染的土地。
“你阿姆的……别瞎猜!”祝融焱的声音抖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失了气势。
“对,我只是猜的。”秦昊点头,“但是首领,水月部落在西南方,那里是兽窝。如果有人用带血的草药,或者让野兽发狂的果子,故意引路……”
他看着祝融焱的眼睛。
“宁愿信错,不能放过。派最好的斥候去西南,探得越远越好。我猜错了,不过是让大家笑话我。如果猜对了……”
祝融焱死死盯着他,许久后。
最后吼了一声:“来人!告诉阿兰!让她带上最好的三个人,去西南!就算死,也得把兽林里的动静给老娘看清楚!”
祝融焱的命令下去,部落里忽然就没了声音。
女人们看她整日绷着脸,也都跟着闭了嘴,寨子里安静得吓人。
这种死寂最熬人。
第二天黄昏,一道人影从林子里滚了回来,满身泥浆。
是阿兰,她趴在地上,喉咙里嗬嗬作响:“首领……快…逃…”
“地……地在抖!”
阿兰的脸煞白,眼神散了,那点精气神全被恐惧给嚼碎了。
“西南的林子……死了!鸟都不叫了!是兽潮!是真的!比我阿姆讲的那次……还要大!”
这消息是根棍子,眨眼间就把部落搅成了一锅烂粥。
“兽潮!天爷啊!我们死定了!”
“跑!首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一个女战士扔掉手里的石矛,转身就要冲向自己的石屋。
“完了……我们的红薯,我们的家……”
哭嚎和咒骂混杂,不成声调。
有人瘫坐在地,彻底失去斗志。
有人则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想收拾东西逃命。
“都给老娘闭嘴!”
祝融焱挥刀。
刀落。
那块半人高的木墩,便成了两截。
“慌什么!烈火部落的女人,什么时候怕过死!”
可惜。
她的怒吼,不过是给这片混乱添了道杂音罢了。
一个平日里很受她器重的队长哭丧着脸:“首领,那是兽潮!我们拿什么挡?快带我们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走?往哪儿走!”另一个女战士红着眼反驳,“外面就是黑牙和沙河的杂碎!她们就等着我们跑出去,好把我们抓回去当奴隶!”
“不跑就是等死!跑了还有一线生机!”
“放屁!你跑得过铁甲犀的蹄子吗?”
喧哗声浪扑面,祝融焱的威严第一次沉底。
她胸口憋着火,却烧不掉满部落的恐惧。
旋即转身,一把揪过始终安静的秦昊,抵在墙角,一字一句:“都吓成软蛋了,现在连老娘都镇不住。”
“你,赶紧想办法,把场面稳住了。”
祝融焱的手劲极大,捏得秦昊手臂生疼。
但他只是平静地摇头:“首领,恐惧是堵不住的。”
“得让这股子怕,变成一股子力。有力气挖沟渠,就没力气哭了。”
祝融焱一愣:“挖什么沟渠?”
“问她们,”秦昊的目光扫过那些混乱的人群,“跑?跑出去,在林子里饿死,还是被等着捡漏的黑牙,沙河部落抓去当奴隶?”
“再问她们,”秦昊继续说道,“我们的寨墙,野兽撞几下会塌?”
“挡不住多久。”祝融焱咬牙道。
“那就让它变得能挡。”秦昊看着她的眼睛,“滚石檑木,总比女人的肉要硬吧?墙外如果挖满了陷阱,铺上削尖的木刺,那些畜生是不是得先断几条腿才能摸到墙边?”
“是!”
“我们的矛,刺不穿铁甲犀的厚皮。”秦昊话锋一转,“可是,首领,我记得山谷里有一种醉人花,剧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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