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发现有错误,请点击报错哦!

第十章 (2/2)

更多。当年被逼到绝路后的反击快成他一辈子的噩梦,陆如云不敢去想,如果那天她真出了什么事,余怀瑾该如何背负着“人命”去面对他以后的人生。

她的任性快毁了他,余怀瑾怎么能不恨她?余怀瑾真的不恨她。可她恨着自己,她知道余怀瑾的妈妈是对的,她靠近他只会毁了他,他该有自己的人生。

“好。”她听见自己干涩地应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那……再见。”

“再见。”余怀瑾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似乎想把她此刻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陆如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匆匆祝福了句“路上小心”,便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往家的方向赶去。她的脑子乱糟糟的,混乱着发懵,直到手中冰冷的钥匙才让她微微清醒,原来她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大厅里亮着的灯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她伸手摁了电梯,像是脱力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情不自禁的将手指伸进口袋中,将指尖狠狠划过粗糙坚硬的牛皮纸角,带来的些许疼痛终于让她的心跳平复了片刻。

这是余怀瑾在河边递给她的信,一想到这里,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心脏满满当当,酸涩难言。

她屏着呼吸,将信封拿了出来,像捧着一个易碎的梦境。电子屏上的数字在极速变小,她顾不上那些,只是再次凝视着那个落款日期。

三年前的那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了这封信?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她捏着信封边缘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指关节微微颤抖。勇气像潮水般涌上来,又迅速退去,渴望与恐惧激烈交战着。

“叮。”

随着这一声响起,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认命般将信封紧紧按在胸口,仿佛它能给予某种支撑,步入电梯。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家门前,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开门。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的微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她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沙发前,将自己重重地陷了进去。柔软的布料包裹住身体,却无法驱散内心的寒冷和混乱。

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能闻到外套上沾染的、属于余怀瑾的淡淡气息——一种混合着干净皂角和阳光晒过的、久违又熟悉的味道。

在她记忆里,余怀瑾有着特殊的味道,像是阳光的气息,又像是干燥的水蒸气,如梦似幻,让人没有办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

陆如云曾经和慕佳开玩笑说:“凭借这份几乎幻觉的味道,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他。”

她笑的明媚,而慕佳却只是沉默的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当慕佳的衣服被泪水打湿时,她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慢慢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间,怀里的信封硌在胸口,像一个无声的诘问。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的液体迅速浸湿了膝盖上的布料。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的,无声的啜泣,肩膀控制不住的微微耸动。

为什么她不能痊愈?为什么那年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偏偏是她念念不忘,不肯死心?

哪怕平日过的像是早已痊愈,夜里闭上眼睛,梦中他的身影仍像是附骨之蛆,纠缠不清。每当他一出现,她就总会卸下所有伪装奔向他的怀中,就好像那才是她的港湾,能够全然的只做自己。

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念念不忘,恨自己像个溺水的人,明知那根稻草可能只是幻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

可那是余怀瑾,是见证了她所有的脆弱与负面后依旧执拗的站在她面前安抚她的人。她的心又怎样才不会为他而跳动?

取消发布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