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晨雾还未散尽，楚离已立在楚家炼丹堂外的青石板上。
他腰间系着杂役的粗布围裙，却在最里层藏着老账房塞给他的铜匣——断脉玉简的线索还未寻到，楚玄霄这两日往祠堂去了三趟，他必须先稳住阵脚。
杂役也敢来考丹师？身后传来嗤笑，楚离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楚家旁支的楚三。
前日他在柴房撞见楚三私藏魔教教典，对方眼里淬毒的模样，此刻正透过声音渗出来。
丹师考核又没说杂役不能参加。楚离转身时垂着眼，指腹轻轻蹭过围裙下的铜匣。
老账房临终前说要接触高阶资源，炼丹堂的典籍阁里藏着楚家历代丹方，其中一卷九转阴骨丹的改良记录，正是楚玄霄勾结魔教的铁证。
炼丹堂的朱漆门吱呀推开，柳丹师晃着腰间的玄铁丹匙走出来。
他眼角有道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此刻正扯着嘴角笑：今日考蚀骨丹，中阶毒药。话音未落，考生里传来抽气声——蚀骨丹需控制三种毒性此消彼长，稍有差池就会反噬炼丹师。
楚离盯着柳丹师指尖的玉瓶，识海里突然泛起金光。
天医圣典自动展开，将玉瓶中倒出的药材逐一解析：断魂果的碎末在晨光里泛着紫斑，正常比例该是三分，这里足有七分；紫云芝的纹路呈暗褐色，分明是毒灵根伪装的——这哪是考核，分明是要他死在丹炉前。
领药材。柳丹师的丹匙敲在铜盆上，脆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楚离接过木盘时，指尖触到盘底刻着的楚瑶二字——果然是那女人的手笔。
十年前他被楚瑶推下冰潭时，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也是这般凉。
离哥，我...我有点慌。钟大牛凑过来，他的木盘里药材东倒西歪，听说上回考蚀骨丹，有个外门弟子被毒烟熏瞎了眼。这小子是前几日楚离在药园帮着治了蛇伤的杂役，此刻额角沁着汗，粗布袖管还沾着泥。
楚离扫了眼他的药材：断魂果两分，紫云芝纹路清透——原来陷阱只针对特定人。
他压下喉间的冷笑，低声道：等会看我火候，你慢我半柱香。钟大牛重重点头，指节把木盘边缘攥得发白。
炼丹堂内飘着药材焦糊的腥气，十二座丹炉已烧得通红。
楚离蹲下身，指尖抚过炉壁——温度太高了，正常炼蚀骨丹该用文火，柳丹师却让炉温逼近了淬体境修士的掌心灼痛阈值。
他解下围裙铺在脚边，将断魂果碾碎时故意漏了些碎末在砖缝里，又把毒灵根掰成三截，其中一截悄悄塞进了袖中。
起炉！柳丹师的丹匙敲在铜锣上，脆响震得丹炉内的火焰窜高半尺。
楚离的手悬在丹炉上方，感受着热力的流动——该慢了。
他故意让第一味药晚投了半息，毒灵根的腥气刚溢出，便迅速撒入寒冰草的碎叶。
天医圣典在识海翻涌，将每一丝毒气的走向都拆解成金线：这缕该引到丹炉左侧，那团要压在药浆下方。
嗤——右侧传来惨叫。
楚三的丹炉突然炸开，黑紫色的烟雾裹着碎药渣喷出来，他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指甲缝里渗出黑血。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考生，炼丹堂里哭嚎成一片，唯有楚离的丹炉稳稳冒着青雾，药香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
成丹！楚离掀开炉盖的瞬间，三颗朱红丹药叮地落在玉盘上，表面的丹纹如血丝般缠绕，正是蚀骨丹该有的模样。
柳丹师的刀疤突然抽搐起来，他两步跨到炉前，指尖刚要触碰丹药，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这丹的毒性被完美封印，根本不似掺了毒灵根的样子。
救人！钟大牛突然喊出声。
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考生们此刻倒了一地，有的浑身起紫斑，有的口鼻渗血。
楚离早有准备，袖中银针唰地弹出，他屈指一弹，第一根扎进离他最近的考生气海穴，第二根刺向风池穴——这是天医圣典里的逆脉封毒术，以针代药，暂时锁住毒气蔓延。
好手段！
苍老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震得众人耳膜发颤。
楚离抬头时，正看见一位青袍老妇站在炼丹堂门口。
她发间插着根青玉簪，上面雕着九瓣莲花，正是丹道宗的标志。
柳丹师的脸瞬间煞白，刀疤从红转青——丹道宗的青眉婆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楚家？
青眉婆婆的目光扫过满地打滚的考生，又落在楚离手中的银针上。
她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当她的视线与楚离相接时，老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仿佛透过他的皮相，看到了识海里那本泛着金光的圣典。
小友，这蚀骨丹...她的指尖点向玉盘，声音里带着探究。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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