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屯乃至周边的几个屯子,这个冬天因为方远作坊的创立和运营,提前涌起了浓浓的年味儿。
那股喜气,像是能驱散腊月的寒风,暖阳阳地笼罩在每一户人家。
方远站在自家院子里,那股因为全村人喜悦而活跃的地气,让他感觉舒泰通畅,如同冬日里晒着暖阳一般。
这股喜气,一直延续到了年根儿。
整个靠山村,家家户户的烟囱都比往年更早、更频繁地冒起了炊烟,空气里弥漫着炖肉的香气,还有孩子们拿到零花钱买炮仗的零星噼啪声。
王大柱家今年真是扬眉吐气了,媳妇脸上笑开了花,说这辈子也没过过这么宽裕的年。
以前过年,能有块豆腐、扯几尺红头绳就算不错了,哪像今年,又是肉又是新衣裳的。
林舒雅家里也一样,但比王大柱家更添了几分斯文和体面。
她看着自家炕桌上摆着点心匣子,还有方远特意送来的几包红肠和午餐肉,心里感慨万千。
过去在学校当老师,工资不高,家里过年也就是紧巴巴地置办点年货,勉强过得去。
可自从去年夏天,她听了方远那一番话,跟着他干起作坊,日子一下子就不同了。现在,她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她母亲给她扯了城里才有的呢子布,做了件合身的大衣,穿出去都让人高看一眼。弟弟妹妹也都有了新衣裳,笑得合不拢嘴。
村里的其他人,凡是跟作坊沾点边的,哪怕是之前帮着说过几句好话,都得了方远送的年礼,也都觉得脸上有光,日子有盼头。
方家,更是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富足、最扬眉吐气的一个春节。
往年这时,李秀云还为年货发愁,掰着指头算计,看能给孩子们添件什么。
今年却不一样了,堂屋的角落里,白面、大米、豆油堆得跟小山似的,窗台外挂着冷冻的鸡鸭鱼肉,还有方远特意买回来的瓜子、花生、糖块,馋得方小荷直咽口水。
方小满和方小荷都穿上了崭新的棉衣棉裤,还是城里供销社买的时兴款式,摸上去软乎乎、暖和和的。
李秀云也给自己和方远都扯了新布做了新衣裳,虽然只是普通的蓝布褂子,但穿在身上,人也精神了不少。
厨房里,肉香更是没断过,飘满了整个院子。就连过年放的鞭炮,都比往年买得更多、更响。
转眼就到了除夕。东北的年夜饭,讲究中午吃。
天刚蒙蒙亮,李秀云就带着方小荷起来准备做饭。
方远和方小满则负责贴对联、挂灯笼。火红的对联一贴,那股过年的喜庆劲儿就更浓了。
“哥,你看我写的这个‘福’字倒着贴,是不是就是‘福到了’?”方小满举着一张红纸,仰着小脸问方远。
“对,咱小满真聪明!”方远笑着摸摸他的头。
厨房里,李秀云的菜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灶膛里的火被方小荷烧得旺旺的。
小鸡炖蘑菇用的是自家养的本地鸡,配上秋天采的榛蘑,那叫一个香。
猪头肉是提前烀(hū)好的,切上一大盘。
还有自家灌的血肠、酸菜白肉炖粉条,这是正经的杀猪菜。再来个红烧排骨,拍个黄瓜,拌个东北大拉皮,凉菜热菜摆了满满一炕桌。
临近中午,方远点燃了一挂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天,驱散了旧岁的晦气,迎来了新年的吉祥。
一家人围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炕桌上的菜肴丰盛。李秀云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圈微红:“远儿啊,咱家……咱家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方小满早就忍不住了,夹了一筷子油汪汪的小鸡炖蘑菇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溜,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妈,真香!比国营饭店的还好吃!”
方小荷也小大人似的点头:“嗯,妈做的菜最好吃!”
李秀云被逗乐了,嗔怪道:“慢点吃,都是你们的,没人抢。”
说着自己也夹了一块排骨,细细地品尝着,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真香啊!
这日子,以前哪敢想?
方远看着母亲和弟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听着他们满足的咀嚼声,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温暖。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带来的。
这种感觉,比赚多少钱都让人踏实,让人心安。
他重生回来,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
李秀云放下筷子,拉过方远的手,摩挲着他手上因为干活而有些粗糙的皮肤,声音带着点哽咽:“远儿,多亏了你啊。妈以前……以前总觉得对不住你们兄妹几个,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妈,您说啥呢!以前那不是没办法嘛。”方远反握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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