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浪凡尘
青铜门扉的余烬在指间飘散,林墨坠入混沌的涡流。罡风撕扯着星辰纹皮肤,怀中的混沌青莲收拢莲瓣,将启明胚胎裹成莹白的茧。最后瞥见归墟海域闭合的漩涡,浊浪排空间竟浮起炊烟袅袅的渔村,晒网的老人抬头望天,浑浊瞳孔里映出流星坠落的残痕。
足底触及粗粝砂石的刹那,周天境的修为如潮水退去。林墨踉跄跪倒在滩涂上,咸腥海风里混着鱼获的腐臭。几个补网的渔民惊惶后退,他们脚踝系着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铃舌刻着的星纹,竟与七大派禁地的阵图同源!
“外乡人染了海瘟...”枯瘦老者喃喃着撒出香灰,灰烬在空中凝成简陋的驱邪符。林墨想调动星砂,丹田却空如漏釜,唯余混沌青莲在气海深处缓慢旋转。莲根探出虚弱的灵丝,勾连渔民们心口微弱的血气,每缕血气末端都缠绕着青铜色的因果线。
启明的茧突然搏动。渔村祠堂方向传来苍凉的钟鸣,屋檐悬挂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动。林墨瞳孔骤缩:那祠堂梁柱的浮雕上,七大派祖师竟被刻成踏龙而行的仙神,而青璃龙尊的逆鳞被雕成供奉的牌位!
夜半涨潮时分,他被安置在柴房草堆。窗外忽有金铁交击之声,只见白日的老者率众跪拜海滩。潮水中浮起锈蚀的青铜鼎,鼎内盛满跳动的鱼心。老者割腕沥血入鼎,吟诵的祷文夹杂着零碎星墟语:“...献血食...乞龙尊息怒...”
鼎中血水突然沸腾。一道虚影腾空而起,鳞爪模糊的龙形却生着天机阁主的面容!虚影贪婪吞噬血食,渔民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林墨怀中青莲轻颤,莲根刺破草垛扎入大地——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曳地的闷响,无数青铜棺椁正在黄泉之下缓缓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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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烛
祠堂地窖阴冷刺骨。林墨避开守夜人潜入时,梁上悬着的三百六十盏青铜灯倏然自燃。灯火映亮墙壁星图,南海某岛标注着焚天谷徽记,西域雪山之巅刻着天剑阁剑纹...这分明是当世修真界的微缩舆图!
地窖中央的琉璃罩内,供奉着一枚青黑色的鳞片。鳞缘残留着暗红血渍,脉络间流淌的星芒与青璃逆鳞同源。当林墨指尖触及琉璃罩时,鳞片突然竖起,尖锐端头直指他心口混沌青莲的位置。
“逆鳞烛,照孽缘。”苍老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日主持祭祀的老者佝偻着现身,枯手指向鳞片映出的光影:三百年前暴雨之夜,天机阁修士将哭嚎的婴儿递给渔村族长,婴儿襁褓的龙纹与林墨胎记如出一辙。
“你是第七个。”老者咳嗽着拍击地面,地砖翻转露出六具水晶棺。每具棺内都封存着与林墨容貌相似的青年,他们心口盛开着枯萎的混沌青莲。第七具空棺内铺满青铜铃铛,铃舌正是缩小版的逆鳞匕!
祠堂突然剧烈摇晃。海面升起九道水龙卷,卷中浮现出七大派修士的虚影。焚天谷长老的火焰道袍猎猎作响:“孽种果然在此!”烈焰化作巨掌拍向渔村,老者却将逆鳞烛塞入林墨手中:“龙尊说...持此鳞者可唤...”
琉璃罩轰然炸裂。林墨手握逆鳞烛纵身跃入空棺,三百六十盏青铜灯的火苗尽数没入鳞片。棺盖闭合的刹那,他看见老者化作青烟融入地脉,整座渔村沉入海底,村民躯体在波涛中化为青铜人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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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舟渡
棺内无光无声。逆鳞烛在掌心发烫,烛泪竟是星墟古髓。林墨以髓为墨,在棺壁画出往生殿的破界符。符文亮起的瞬间,棺椁化作扁舟漂流在冥河之上。河底沉浮的尸骸皆生着七大派弟子的道袍,他们天灵盖伸出青铜根须,连接着河床深处搏动的巨型莲藕。
“养料...”青璃龙魂的叹息在浪涛中隐现。扁舟行至冥河岔口,左侧河道蒸腾着焚天谷的岩浆,右侧翻涌着天剑阁的剑气。怀中的莲茧突然伸出根须扎入河水,汲取的冤魂之力竟让棺舟镀上青铜光泽。
剑气河道突然掀起巨浪。万丈剑罡劈开水面,现出盘坐在剑冢深处的天剑阁主。他手中断剑正滴着血,剑格处镶嵌的星核碎片发出邪光:“星冢养剑三百载,终得开锋!”
林墨将逆鳞烛插入船头。烛火暴涨成青色龙卷,裹挟着冥河怨魂撞向剑罡。金铁交鸣声中,棺舟被余波掀飞。天剑阁主惊觉断剑出现裂纹,裂纹里渗出粘稠的星髓——那星核碎片竟在反噬持剑者!
棺舟坠入岩浆河道。焚天谷主的身影从火海中显现,九条炎龙锁链缠向棺椁。林墨徒手抓住烧红的锁链,星辰纹皮肤在灼烫中浮现。混沌青莲趁机将根系探入岩浆,吞噬着地脉深处的龙尸残骸。
“蠢货!你在喂养星墟蛊!”焚天谷主狞笑着引爆炎龙。爆炸的烈焰里,林墨看见自己的右臂碳化剥落,露出的臂骨上刻满细密的星墟文——那是初代圣子刻在容器骨骼上的养蛊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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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烛照夜
棺舟冲出冥河时已成青铜巨树。枝头悬挂的莲茧裂开细缝,启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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