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捏着会议记录的手微微发紧,油灯光在纸页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张大力的余党至少还有五个。顾昭昭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全息投影在她指尖跳动,赵辉昨天给三队送水时多绕了半圈,李梅今早往三号楼送药时,袖口蹭到了西区仓库的铁锈——他们在传递消息。
顶楼会议室的铁皮门被风撞得哐当响,林戟咔地捏扁了个易拉罐:直接审!
老子的金属丝能把他们舌头抽出来!
不行。苏挽月放下茶杯,陶瓷杯底与木桌碰出清脆的响,张大力的事闹得太大,现在动他的人容易激化矛盾。她抬眼时眼底有冷光,陈砚要的是人心,不是恐惧。
陈砚突然笑了,花衬衫领口被风掀起,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金纹:月姐懂我。他屈指敲了敲桌上的审判流程表,公开审判。
让所有人看见张大力是怎么把盐换成毒药,又是怎么把赵辉的妹妹推进变异犬堆里——他顿了顿,金纹突然发烫,顺便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自己走出来。
顾昭昭的投影突然闪了闪,投出张大力在审讯室的画面:那男人正用头撞铁栏杆,血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他在闹绝食。她推眼镜的动作顿住,不过...他妹妹的病历本被他翻烂了。
随他。陈砚站起身,破洞牛仔裤的膝盖处沾着今早翻墙时的草屑,明天正午,广场见。
审判当天的日头毒得很,广场上挤了近千人,汗味混着焦糊的烤面饼香。
陈砚站在临时搭的木台上,能看见最前排几个老人攥着皱巴巴的布包——那是他们藏了半月的盐。
安静!林戟的金属长矛往地上一杵,震得木台嗡嗡响。
人群霎时静了,只余张大力被拖上台的铁链声。
陈砚摸出顾昭昭做的投影仪,白光照在幕布上:这是三天前,张大力在西区仓库和方舟暗桩交易的监控。画面里,张大力把一袋盐塞进对方怀里,换了包白色粉末。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突然尖叫:那是我家上个月领的盐!
这是李梅的录音。陈砚按下播放键,李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哥,药瓶里的粉真能让人发烧?张大力的笑声混着烟味:烧不死,烧得他们疑神疑鬼...陈砚那小子就该被赶下台!
李梅在台下哭瘫了,赵辉红着眼冲上台:我错了!
张哥说陈哥扣了我们的粮,可我昨天查了账本,陈哥领的和我们一样!他转向张大力,你说我妹是陈哥害死的,可苏医生的病历本上写着,是变异犬咬断了动脉!
张大力突然挣开押解的守卫,扑向赵辉。
林戟的金属网唰地罩下,把他捆成个粽子。
他喘着粗气瞪着陈砚,脸上的血混着泪:你早知道...早知道我妹妹死得冤!
她死在我手术刀下。苏挽月不知何时站到了台前,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我给她输了三袋血,你当时按住她的伤口,血浸透了你的袖子。她举起泛黄的病历本,这里有她的体温、血压,还有你按在止血带上的指纹。
张大力突然瘫坐在地,铁链哗啦作响。
他盯着病历本上的指纹,像在看什么怪物:我...我以为
你以为栽赃能让你当上管理者。陈砚蹲下来,与他平视,你以为人心比变异兽好操控。他直起身,声音拔高,但我们是幸存者,不是疯子!
广场上突然爆发出掌声。
卖烤饼的王婶抹着眼泪喊:陈哥说得对!
上个月我发烧,苏医生守了我整夜!修枪的老周举着扳手:林队长带着我们杀了七只变异狼,没多要一口粮!
陈砚望着台下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居民信任度 20%,检测到隐藏威胁:西区仓库有异常能量波动】他摸了摸发烫的金纹,面上笑得更开:张大力关押特别监区,每日由苏医生讲解医学常识。他扫视人群,有冤屈,找我;有困难,找苏医生;要拼命——他冲林戟挑眉,找林队长。
散场时已近黄昏,陈砚站在广场中央,看老人教孩子认字,妇女们互相分着刚烤好的饼。
顾昭昭抱着笔记本电脑晃过来:信任度涨到87%了,不过...她推眼镜,西区仓库的能量波动和三天前系统提示的A级威胁吻合。
知道了。陈砚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围墙,破洞牛仔裤的膝盖被风灌得发凉。
他摸出根不知哪来的草茎叼在嘴里,金纹在颈侧一跳一跳——像在提醒什么。
我去转转。他冲顾昭昭挥了挥手,往西区走去。
影子被拉长,踩过张大力刚才跪的地方,那里的血迹已经干了,像朵暗红的花。
晚风卷着铁锈味吹过来,陈砚听见围墙外传来低低的嘶吼。
他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笑了——该看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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