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墟地宫的寒潭之中,无数冰刃如同爆炸般炸裂开来,青铜匣中喷涌而出的幽蓝灵液化作十二条水龙,在穹顶之上盘旋飞舞。叶无尘眉心的逆鳞纹路开始寸寸龟裂,霜烬残存在龙鳞中的记忆如洪流般冲入他的识海——
在三千年前的一个血月之夜,初代祖龙盘踞在昆仑墟巅。祂的脊骨被九根青铜柱贯穿,龙爪紧紧扣着半块碎裂的天道轮盘。星砂从龙角簌簌坠落,在祭坛上蚀刻出泣血的遗言:「吾以混沌骨为祭,断天道噬魂路。后世龙裔当谨记,劫火焚身日,方是逆鳞现......」
「院长!」陆明轩的嘶吼穿透了记忆的迷雾。叶无尘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右手已化作龙爪,深深插进冰棺中的洛川胸膛。黑雾从指缝间渗出,凝成天哭首座那张布满星纹的脸:「好徒儿,你终究成了最完美的容器。」
涅槃劫火突然暴涨,琉璃盏中的火焰扭曲成锁链缠住叶无尘脖颈。明烛的魂火从斩劫刀中迸发,刀柄天道轮盘逆旋三周半,二十八宿方位同时亮起血色光柱。整座星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藏书阁顶端的《太虚录》无风自动,书页间飘落的竹简在虚空拼成谶语:「逆鳞现,龙骨焚,归墟倒悬天门开。」
「他在篡改星宿轨迹!」明烛的虚影浮现刀身,发间逆鳞令符灼如烙铁,「快切断地脉连接!」
叶无尘龙爪捏碎缠身火链,混沌祖龙血脉在经脉中咆哮。当他抬脚踏碎巽位星柱时,冰棺中的洛川突然睁眼——那双本该空洞的瞳孔里,跃动着与青铜匣龙骸同源的幽蓝魂火。
「你以为斩断的是天道?」洛川的嗓音混着青铜锈蚀的摩擦声,破碎的躯体在涅槃劫火中重组,「这十二星岛本就是三千囚龙桩,每根青铜柱里都钉着初代祖龙的肋骨。」
地宫穹顶轰然炸裂,露出外面倒悬的归墟海。咸涩的海水裹着星砂倒灌而入,却在触及涅槃劫火时蒸腾成猩红血雾。叶无尘嗅到浓重的铁锈味,那分明是初代祖龙被封印时溅落的精血!
「小心身后!」明烛的魂火突然暴涨。陆明轩怀中的龟甲彻底碎裂,迸射的残片竟化作七十二枚噬魂钉,直取叶无尘周身大穴。少年长老的眼瞳蒙上星砂,道袍下爬满青铜色的鳞片——他早已被星狱炼成行走的囚龙桩。
斩劫刀发出悲鸣,刀刃在噬魂钉雨中迸溅火星。叶无尘旋身避过要害,龙尾扫碎三根廊柱,却发现飞溅的碎石在半空凝结成星狱锁链。冰棺中的洛川抬起森白骨手,掌心浮现出叶无尘婴孩时期的虚影:「你三岁时本该命丧雷劫,是老夫用半条龙脉换你活命。现在,该还债了。」
混沌祖龙血脉突然暴走,叶无尘的脊椎凸起狰狞骨刺。他看见记忆深处被篡改的画面:霜烬剜鳞时流出的不是金血,而是漆黑如墨的星狱污秽;明烛分娩时护住的襁褓里,蜷缩着生有龙尾的怪物。
「尘儿,看星砂!」明烛的厉喝震碎幻象。叶无尘咬破舌尖,剧痛中瞥见涅槃劫火里跃动的金芒——那是霜烬残魂燃烧时的灵光,此刻正沿着星岛灯阵流向归墟海眼。
龙爪插入地面,叶无尘以血为引画出九宫禁制。当第八笔落下时,整座地宫突然静止。漂浮的星砂定格成二十八宿图,噬魂钉悬在眉前三寸颤动不止。他趁机握住斩劫刀,刀刃划过掌心龙纹,混沌精血浇灌的天道轮盘终于全速运转。
「破军泣血,贪狼吞月——」明烛的魂火凝成实体,素手按在叶无尘后背。两人灵力交融的刹那,归墟海眼升起千丈水幕,初代祖龙被封印的逆天术法在潮声中苏醒。
洛川的冰棺突然炸成齑粉,青铜匣中的龙骸发出震天龙吟。十二根囚龙桩应声断裂,钉在其中的祖龙肋骨化作流光,在叶无尘背后拼成完整的混沌龙翼。天哭首座的虚影在龙威中扭曲,嘶吼着抛出最后杀招:「就算唤醒祖龙又如何?你的魂魄早被种下三千噬心蛊!」
剧痛从心脉炸开,叶无尘咳出的血珠里裹着蠕动黑虫。记忆如镜面般层层碎裂,他看见自己七岁那年误入的星狱祭坛,看见陆明轩递来的茶水中沉浮的蛊卵,更看见霜烬临终前塞来的逆鳞深处,蜷缩着天哭首座的一缕分魂。
「父亲...连你也...」龙翼颓然垂落,斩劫刀呛啷坠地。涅槃劫火趁机攀上叶无尘的龙角,将混沌鳞片烧得通红。
明烛突然从背后抱住他,魂火顺着两人接触的肌肤疯狂涌入:「还记得渡劫池畔的誓言吗?你说过要带我踏遍三界星砂。」
陆明轩的噬魂钉暴雨般袭来,却在触及明烛魂火的瞬间熔成铁水。叶无尘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灵台化开,霜烬的声音混着龙吟响彻识海:「逆鳞不是枷锁,是斩断宿命的刀!」
混沌龙翼猛然舒展,抖落万千燃烧的星砂。叶无尘抓住坠落的斩劫刀,刀刃划过之处,空间裂开漆黑的缝隙。初代祖龙的记忆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三千年前那场逆天之战,祖龙竟是将自身魂魄炼成九千锁链,把堕化的天道意志捆在归墟最深处!
「原来所谓星狱,不过是天道排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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