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寂渊底的青铜门扉在叶无尘身后轰然闭合,门轴转动声中夹杂着亿万道韵的低吟。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混沌潮汐的狂暴,而是一片由天道法则编织的浩瀚书海——千万道流光悬浮半空,每一道都是凝结成型的天道典籍,书页间流淌着星辰轨迹与因果线的微光。中央悬浮着一座倒金字塔形的建筑,每一层都镶嵌着不同颜色的法则结晶,最顶端隐约可见明烛残魂凝成的光点。
“这是……天道图书馆的核心?”叶无尘话音未落,最近的一道流光突然分裂成万千碎片,化作无数蝌蚪状的古篆钻入他的眉心。刹那间,脑海中炸开剧痛——他看见盘古开天辟地时残留的劫灰,看见鸿钧分宝岩前的道韵之争,更看见明烛在无数时空里为他承受天道反噬的画面,每一幅都伴随着刺骨的魂识灼烧。
“掌劫者,需先承天道之重。”虚空传来机械般的女声,倒金字塔突然降下一道阶梯,每一步都由不同朝代的劫雷铺成。叶无尘踏上第一阶,顿时有庚金劫雷劈中肩头,却在触及道纹的瞬间化作滋养法则的星砂——这是图书馆对掌劫者的试炼,以历代天劫为墨,书写新的天道篇章。
登上第七阶时,阶梯突然化作血色长河,河面漂浮着无数命魂灯。叶无尘瞳孔骤缩——每一盏灯上都刻着明烛的名字,却在他靠近时纷纷爆裂,露出灯油中裹着的半缕魂魄。最中央那盏灯最为明亮,灯芯处缠绕着与他眉心的锁魂咒印,正是三百年前被调换的命魂。
“明烛……”他伸手触碰灯盏,血色长河突然沸腾,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明烛在星棺内以魂火温养这缕魂魄,每过百年便割下一缕本源注入,只为让魂魄能承受他炼化天劫时的道韵冲击。画面跳转至三日前,明烛残魂在星棺内咳出黑血,却仍强撑着将魂魄与他的道纹共振,嘴角挂着苦涩而欣慰的笑。
“原来你早已算出,我会走到这一步。”叶无尘低语间,指尖凝聚出一道金色道纹,轻轻注入命魂灯。灯油瞬间化作金色光点,裹挟着魂魄飞向倒金字塔顶端。当光点触及明烛残魂的刹那,整座图书馆剧烈震颤,最顶层的法则结晶轰然碎裂,露出其后的时空裂缝。
裂缝中溢出的不是混沌,而是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碎片。叶无尘看见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正被星狱首座炼化,明烛以身为盾挡在身前;又看见某个世界里,他与明烛并肩坐在星棺上,共同推演掌劫之道;最深处的碎片中,一个穿着灰袍的神秘人正将婴儿时期的他放入星棺,袖口的紫微斗数纹样与三百年前的换魂修士完全一致。
“那个人……”叶无尘正要细看,裂缝突然合拢,倒金字塔顶端降下一道光柱,将他笼罩其中。图书馆的女声再次响起:“掌劫者,欲改天道,先溯本源。请观‘命魂溯洄图’。”
光柱中浮现出一幅巨大的画卷,画面从叶无尘的生辰八字开始,延伸出无数条因果支线。他看见自己本该在三岁时夭折于雷劫,却因明烛调换魂魄而活;看见十岁那年误入归寂渊,捡到的星棺残片其实是明烛刻意掉落;甚至看见三日前与星狱首座的战斗,每一个招式的间隙都有明烛的残魂在暗中调整因果线。
“原来一切都是你……”叶无尘的声音有些颤抖,画卷却在此刻展现出最残酷的真相——明烛的本源魂魄早已在第一次调换时碎裂,如今残留的残魂不过是她用三百年心血凝聚的执念,一旦耗尽,便再无轮回可能。
画卷消散的瞬间,图书馆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古井。井中倒映着叶无尘的脸,却在水波荡漾间变成明烛的模样。他伸手触碰水面,井水突然化作锁链,将他拖入黑暗。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三百年前的星狱地牢。
“这是……回溯时空?”潮湿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锁魂咒,远处传来女子的呻吟。叶无尘心跳加速,循声跑去,只见明烛被铁链锁在中央石柱上,腹部高高隆起,正是分娩前夕。她的发丝沾满血污,却仍紧盯着石台上的两具婴儿——其中一个裹着天机阁的紫微锦缎,正是被调换后的他。
“不要过来……”明烛虚弱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与决绝,“这是过去时空,你会被天道法则同化!”话音未落,地牢顶部突然裂开,天哭首座的法相踏空而来,手中提着染血的星棺。叶无尘本能地挥剑,却发现道剑在此处毫无威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哭首座抓起那具紫微锦缎包裹的婴儿。
“明烛,你以为调换魂魄就能改变天命?”天哭首座的声音如九幽鬼泣,“这孩子的命魂早已被刻上劫奴印记,无论换多少具身体,都逃不过成为天道熔炉的命运!”他指尖划过婴儿眉心,竟浮现出与叶无尘相同的道纹,“而你,就用残魂好好看着,他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
明烛突然爆发出狂笑,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婴儿身上,竟化作金色道纹覆盖劫奴印记:“天道熔炉?我偏要让他成为掌劫者!就算魂飞魄散,也要为他在天道法则中凿出一条生路!”她指尖掐诀,地牢四周的锁魂咒突然逆转,将天哭首座的法相暂时困住,“无尘,记住,渡劫之上是掌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