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撕裂暮色的刹那,苏小小正踮脚擦拭檀木架上的青瓷瓶。震耳欲聋的巨响裹着砖石碎末扑面而来,整座枕湖居都在剧烈颤抖,她踉跄着扶住桌案,瞥见窗外漫天飞散的灰烬——那是元军的投石机,正将杭州城的安宁砸成齑粉。
诗稿!她猛地惊醒,发间玉蝉随着动作轻晃,跌跌撞撞冲向书房。梁柱断裂的呻吟声在身后炸响,半面墙壁轰然倒塌,飞溅的瓦砾划破她的手背,却挡不住她扑向散落满地的诗卷。指尖刚触到那沓浸透墨香的宣纸,破空声骤起,一支流矢擦着耳畔钉入木柱,木屑崩在她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小姐快走!丫鬟青梧的哭喊混在硝烟里。苏小小将诗稿紧紧护在胸前,转身时却见玉蝉突然脱离发簪,化作一道莹白流光挡在她身前。金属碰撞声清脆响起,又一支流矢被弹开,玉蝉表面裂开蛛网状细纹,温润的白玉染上猩红。
硝烟如浓稠的墨,呛得人睁不开眼。苏小小跌坐在废墟中,怀里的诗稿沾着血迹,而那枚玉蝉,此刻正黯淡无光地躺在她掌心。记忆翻涌——三年前上元夜,阮郁在灯市将这枚玉蝉簪在她鬓边,说蝉声清越,最配你的诗。
咳嗽声突然从断壁残垣后传来。苏小小攥紧玉蝉,循着声音拨开瓦砾,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呼吸一滞。阮郁半跪在血泊里,素白衣襟沾满尘土,发带松散地垂在肩头,正专注地为伤员包扎伤口。他腰间挂着的杏色锦囊,绣着她亲手缝的并蒂莲,此刻却浸满血渍。
小心!苏小小突然扑过去。又一枚投石呼啸而至,她拽着阮郁滚进墙角凹陷处。碎石纷纷坠落,阮郁将她护在身下,后背被瓦片划出长长的血痕。硝烟散去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他苍白的脸上突然绽开笑:你看,锦囊派上用场了。
苏小小这才注意到,他正从锦囊里掏出止血草药。那是她照着医书配的方子,原以为不过是闺中雅趣,此刻却真的在救人性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玉蝉,她忽然想起阮郁曾说医者亦需剑胆,那时她只当是书生豪言,如今看着他在废墟中穿梭的身影,终于读懂了这句话的分量。
“元军还有三波攻势。浑身浴血的士兵突然闯入,城防营需要大夫支援!阮郁迅速起身,却被苏小小拽住袖口。她将染血的诗稿塞进他怀中:带着这个,去城防营。见他不解,又举起玉蝉:它能预警危险。
玉蝉突然发出微弱嗡鸣,苏小小脸色骤变:快!东南方向!话音未落,新一轮投石机的轰鸣已响彻天际。阮郁一把将她推向地窖,自己却迎着飞石跑去——远处,几个孩童正蜷缩在即将坍塌的屋檐下。
苏小小跌坐在地窖台阶上,听着头顶传来的厮杀声。她握紧玉蝉,突然摸到蝉翼内侧刻着的小字:愿护长安宁。颤抖着展开被阮郁带走的诗稿,最后一页多出几行刚劲的字迹:烽烟尽处,与卿共赏西湖月。
当她再次爬出地窖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废墟中,阮郁靠在断碑旁,怀里的诗稿完好无损,腰间的锦囊却彻底染成血色。他笑着举起手中的玉蝉,原本黯淡的白玉此刻重新焕发光芒,而不远处,元军的旗帜正在晨风中缓缓倒下。
诗稿一页未损。他说,声音带着疲惫的温柔。苏小小看着他染血的指尖,突然想起初见时,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翻阅她的诗集。硝烟尚未散尽的空气中,玉蝉轻轻嗡鸣,仿佛在为这场劫后余生而歌。
然而,当两人转身望向满目疮痍的杭州城时,玉蝉的光芒突然剧烈闪烁。阮郁脸色骤变:不好,元军还有后手!远处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正在集结,而苏小小手中的玉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裂开细纹...
烽烟未散,危机又至!阮郁和苏小小将如何应对元军的秘密攻势?玉蝉频频预警的背后,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他们能否守护住这座伤痕累累的城池?点击收藏,下一章为你揭晓惊心动魄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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