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将破旧操场晒得发白,沥青地面热浪蒸腾。
向依跪在开裂的石阶上,脖颈上的冰凉项圈偶尔释放轻微电击。
汗珠顺着睫毛滚落,刺痛了被盐渍侵蚀的眼睛,卷曲发丝粘在脸上。
双手被麻绳束缚在身后,斑驳的血迹染透了白大褂,身体摇摇晃晃,滴血的耳朵总有轰鸣声。
残留的硝烟味和香水味越来越近,混着血腥气,她呼吸微滞,一动不动。
枪柄突然抵住下颚,迫使她扬起布满汗渍的脸。
杨瀚的墨镜折射着毒辣的阳光,他低声道,“向依,最后问你一遍,跟我,还是喂丧尸?”
他拇指摩挲着扳机,等待着她最后的回答。
向依缓缓睁开了眼睛,扯动开裂的嘴唇,“姓杨的,你比腐尸更恶心。”
沙哑的声音惊飞了一旁的乌鸦,黑羽掠过锈蚀的铁丝网簌簌作响。
杨瀚眯了眯眼睛,怒意在眼睛里滋长,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你真的很能惹我生气!”
他弯腰低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生存区外面,总有成群的流放者,他们又恰巧缺女人,你猜,他们会不会轮了你?”
向依闻言脊背僵直,脸色惨白,眼神里更是压制不住的愤恨和惊恐。
杨瀚嘴角微勾,“这不是你求来的吗!”
向依死死咬着唇,脸颊因一巴掌而渐渐红肿,嘴角渗出了一点血,满嘴的血腥味。
杨瀚说得出,就会做得到。
上个月他们医院接收了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陷入深度昏迷,浑身都是被虐待的痕迹。
白裙上都是血,混着各种酒的味道。
沾着血的网球掉落在急救床上。
当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医生都躲得远远的。
后来她才听说,原来是杨瀚瞧上了这姑娘,姑娘抵死不从,杨瀚就把姑娘的父母绑了,逼着她的父母下跪,姑娘哭得歇斯底里,最终还是从了。
在第三生存区,能提供大量军备物资和食物的杨家,就是权威的象征。
杨瀚就是在此时遇到了她,穷人饭都吃不饱,他却每天都送来一束鲜花。
她在生存区无父无母,且有些声望,杨瀚不能明目张胆,于是陷害她,走私贩卖军资和药品,与外面流放帮派勾结,在她的卧室里发现了账本和来往证明。
栽赃嫁祸,把她绑到这里,逼她就范。
烈日炎炎,恨意滋生。
她胸前贴着罪状,五花大绑游街,封嘴蒙眼,大喇叭念着她的罪行。
耳鸣中隐约听见人群骚动,有孩童的啜泣声和路人的谩骂声。蒙眼布浸透汗水紧贴伤口,她听着路边的人对她品头论足。
“哎呦喂,高高在上的向医生也跪了,稀奇啊!”
“听说要被流放,可惜了,给我玩玩多好!”
旁边男声轻斥,“可别,都被人玩烂了,为了自救投靠杨家二公子,可惜二公子明确拒绝了,亲自押她上的游行车。”
“把药贩卖给外面帮派,真是人面兽心,也是应该。”
“脸都不要了,为了自救去爬床,玩烂的身体谁要?”
……
一句句侮辱她的话撕裂着她的脑神经,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恨得牙痒痒。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杨瀚,此番侮辱,我一定会千百倍偿还给你。
人声渐渐消失,生存区大门打开的声音,大概半小时后,腐殖质与辐射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向依在捆缚中绷紧肩胛,手腕在绳索下传来钝痛。
远处传来变异兽的嚎叫声,身后的士兵嗤笑,“等帮派玩腻了,留个全尸当路标。”
“全尸?早变成丧尸了。”
“不会,这里丧尸密集度低,不出几天,就会变成变异兽的食物。”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再过十分钟,秃鹫帮就要到了。”
车厢铁门轰然关上,向依的手还被束缚在身后,眼睛的蒙布在挣扎间倾斜,勉强看到一点视野。
暮色沉沉,龟裂的荒原染成铁锈色。
向依勉强撑起身体,找了块尖锐的石头,血迹斑斑的手指因为低血糖而抖动着。
远处汽车轰鸣声和野兽的吼叫声越来越近,她咬着牙,克制着慌乱的情绪,她听到“秃鹫帮”三个字,说明杨瀚与那些帮派有联系,专门来抓她的。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过得凄惨,让她后悔。
向依踉跄着逃开,双臂束缚导致身体失衡,慌乱间踢开半埋沙土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在夜色里显得尤为恐怖。
她吓得双腿发软,却不敢停下来,没命的逃亡,轰鸣声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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