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金瓦玉檐之下,女帝身着朝服,立于案前批阅奏章。
殿门忽然开启,一名内侍疾步而入,低声禀道:
“陛下,江大人求见。”
女帝手中朱笔微顿,目光淡淡:“他不是养伤未愈?”
“他说,伤虽在身,‘心还在朝’。”
女帝没笑,只是道:“宣。”
片刻后,江无羡踏入殿中,着一袭月白长袍,气色虽未复原,但背脊依旧挺直,眼中神光未散。
他走至殿下,屈身一拜。
“臣江无羡,参见陛下。”
女帝不语,只微微抬手,示意他起。
她身后屏风半掩,青鸾执扇而立,面容低垂,目不斜视。
“你来,有何事?”
江无羡从袖中取出一份薄册,双手奉上:“奏本补呈。”
女帝未动,淡淡道:“你已脱职,这补呈之责,不归你。”
江无羡笑:“臣知律,但此案关江家旧族、蛊门余脉,且牵连至宫中数人,若不补报,只怕将来臣身死后,还要有更多人替臣背锅。”
女帝终于抬眼,目光冷冽:“你威胁我?”
江无羡摇头:“不敢。臣只是……怕死得太不体面。”
他顿了顿,忽然改口:“不过……陛下若愿赐我一个死得明白的机会,臣倒也不怕。”
“只怕有些人,怕我不死。”
此言一出,殿中空气陡然凝滞。
屏风后,青鸾手指一紧,掌心那根细银发簪微不可闻地震了一下。
女帝却依旧没有情绪波动,只盯着江无羡,语气缓慢:
“你要我查谁?”
江无羡低头一笑:
“我不要陛下查谁,我只是希望……”
他抬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
“陛下以后看奏本时,别让某些人替您翻页。”
青鸾忽然开口:“江大人此话,可是指奴婢?”
江无羡偏头,笑容淡淡:
“我不指谁。话说出来,谁听见谁心虚。”
青鸾低头:“奴婢不敢。”
江无羡看着她,轻声道:“但你敢动。”
“你敢进我院子,敢替我送汤,敢坐我身边喝茶”
“你是不是也该想想,有朝一日,我若还你一杯茶,你接不接得起?”
空气一瞬间杀机隐现,女帝忽而伸手压下:“够了。”
她盯着江无羡,眉心微蹙,眼底情绪终于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退下。”
江无羡微微一笑,收了声,行礼告退。
临出殿前,他留下一句话:
“臣江无羡,记仇。”
“谁给我送的茶,我总记得。”
长乐宫·夜
月光如水,宫墙高远。
青鸾静静立在假山后,身着便装,面无脂粉,双手藏在袖中,仿佛等了很久。
片刻后,一名灰衣老者悄然现身,面带黑纱,声音低哑:
“你出手太早。”
青鸾没有回头,只冷淡回应:
“他逼得太紧。”
“你怕了?”
“我不是怕。”青鸾轻声,“我是……还舍不得杀他。”
灰衣人冷笑:“你若真认了那点血缘,就该早死三十年。”
“江问斩还在的时候,从不留情。”
青鸾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江无羡不是他父亲那一类人。”
“他聪明,狠辣,识局布局,偏偏还有几分……傻。”
“像极了我当年的……姐姐。”
她声音微颤,那一瞬,仿佛真的动了情绪。
可很快,她就把所有波澜压了下去。
“他要查,就让他查。”
“我只是怕”
“他查到最后,会死在我手里。”
灰衣人眼中泛起一道诡光:“你若软了,我替你下手。”
“蛊母已死,江家若留,终是祸患。”
青鸾沉默片刻,忽而问道:
“……她知道吗?”
灰衣人答非所问:“她在等。”
“等江无羡露出破绽,等你动手,等江家旧案重提,等……下一场清洗的理由。”
“她不会提醒你,也不会救你。”
“你只是她手里的一张牌。”
青鸾轻轻闭眼,良久,低声道:
“我知道。”
“可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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