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我下的‘反蛊’里爬回来。”
“爬回来,我就收;爬不回来,就给他挖个坑,埋在黑水湖边,让他做个伴。”
他说这话时,语气仍旧轻松,像是在说天气。
姒流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一直都这样?”
江无羡歪头看她:“哪样?”
“明明心狠如刀,表面却吊儿郎当;明明对一切早有安排,却总要装作随意出手;明明……不信任何人,却偏偏把话说得像情深意重。”
江无羡望着她,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说错了,小师妹。我不是不信人。”
“我只信‘死人’。”
“因为死人不会骗我,不会反水,不会反咬,也不会心软。”
他走过去,蹲在那名太监身边,看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在对方颈侧轻轻一抹。
“他爬不出来了。”江无羡低声说,“舌头裂开,咽骨断了,是死前咬碎自己喉骨的。”
姒流烟神色一凛:“他……自绝?”
“不是怕,是被‘摄蛊’控制了。”江无羡抬头,眼神彻底冰冷,“说明他身上有蛊奴咒,宫里有人在操控他。”
“而且能操控得这么快、这么准的人,距离我们……不出两刻钟。”
他霍然起身,冷声道:“御马监里,有个‘人’要死了。”
“走。”
御马监后院,一间无人问津的仓屋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渗透在老木板缝隙中。
江无羡推门而入,目光一扫,就在角落看到一名宫人正手忙脚乱焚烧一沓纸符,见到江无羡与姒流烟闯入,脸色瞬间变了。
“江、江大人……”
江无羡眯起眼:“手别抖,继续烧啊,我正想看看你烧的是不是‘摄魂咒’。”
宫人反应极快,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枚细针,直刺自己脖颈。
“动他!”
江无羡低喝,姒流烟身影一闪,剑光一抹冷辉,短短三步落地,剑柄敲在那人肩窝,正中穴位。
“咔!”
那宫人右手脱力,针落地,江无羡一步踏前,直接将其按翻在地,一掌按住对方后颈,另一只手翻开他左臂。
果然,在手腕内侧,赫然有一道蛇形胎记,微微蠕动,竟似活物。
“蛊奴胎纹。”江无羡眼神彻底冰冷,“这个胎记,是活体寄蛊的一种,一旦被唤醒,宿主便无意志可控,只听驱使。”
他手指一点,按在胎纹之上。
“醒!”
“啪!”
那宫人猛地抽搐,口中发出尖锐哨音,身体剧烈挣扎,双目翻白,整个人如癫似狂。
姒流烟震惊:“他……这是疯了吗?”
“疯的是你以为他还是人。”江无羡一脚踹翻那人,将其压入木桶之中,冷声道:“这蛊,已经吞了他心脉,现在操控他的是藏在宫里的真正‘巫奴主’。”
他转身,从那人袖口抽出半张未烧完的咒符,展开一看,只见其上用蛇血画出一幅图赫然是一座形似八角塔的巨台,上刻“镇魂”二字。
江无羡脸色骤然一沉:“……镇魂台?”
他低头喃喃:“这不是南疆的标记,而是……咱们大晟王朝的‘禁地’之一。”
姒流烟神情也变了:“镇魂台?不是早年就封禁,连文献都不提了吗?”
江无羡缓缓收起咒符,目光极冷:“楚休这次入京,不是冲着女帝。”
“是冲着镇魂台。”
他抬头,望向夜色中的皇宫屋檐,嘴角露出一个森然笑意。
“这蛇窝,得掀一掀了。”
江无羡将那半张咒符折起,仔细塞进内袍。
院中尸体被拖走,宫人惊扰已封,整座御马监后院重新归于死寂。
他坐在门槛上,手里转着那根蛊针,像个闲得发慌的江湖术士,眼神却盯着夜空中那团淡淡的月色,没说话。
姒流烟坐在他对面,抱剑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镇魂台……你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吗?”
江无羡懒洋洋地抬眼,吐出两个字:“知道。”
姒流烟眼神一震:“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女帝?”
“你觉得她信吗?”江无羡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不屑,“我要是说镇魂台就在京郊、就在她脚下、就在她祖先亲手盖的龙脉之上,她是听,还是斩我?”
姒流烟一时无言。
江无羡抬手揉了揉眉心,忽而语气一转:“但你信我,对吧?”
姒流烟没有回答,但她那一瞬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无羡也不逼,只是看着夜空,低声道:“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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