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又变,不少人偷偷瞥了萧玄珑一眼,见她未发怒,才松了口气。
江无羡继续装傻:“小人不才,当年在京南捞过三年尸,这种‘伪毒死’见得多了。那帮黑心富商喜欢嫁祸仇家,常用这一招哄骗官府。”
“你是说……南疆这是栽赃陷害?”老臣眉头紧锁。
“非也非也。”江无羡摇头,脸上仍带笑,“南疆不是陷害,是‘脱盟’。”
“若此事坐实我朝行凶,他们就有正当理由解盟,并反咬一口。这可比直接退盟,更显得理直气壮。”
群臣面色一凛。
江无羡却突然一拍脑门:“对了对了,臣昨晚还翻了《南疆录》,那上头记载此蛊乃‘逆心之术’,极难掌控,轻用则伤己。那死者的死,未必是‘计划中的’。”
他表面一脸迷糊,实则暗中下钩:怀疑是南疆使团内部出了乱子。
这时,文官贾台使皱眉问道:“那你有何对策?”
江无羡眨巴着眼,语出惊人:“臣建议……三日之内,设鸿宴,请他们喝酒。”
“你疯了?”有人喝骂,“还敢设宴?他们死了人!”
“这不正好吗?”江无羡笑得一脸无辜,“设宴是‘洗冤’,表示我朝心中无鬼;若他们拒宴,那就是心中有鬼。若他们赴宴,臣便能让他们……哭着把盟书签回来。”
他语气轻佻,像是开玩笑,可神色却深得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萧玄珑凝视他许久,忽然开口:“你要怎么让他们哭着签?”
江无羡低头一笑:“陛下放心,三日之后,臣自然献策。若不能,臣愿以头颅祭蛊。”
“准奏。”女帝冷冷点头。
江无羡转身时,面上笑得人畜无害,心里却在盘算:
老子这波啊,叫钓鱼执法。你以为我在救场?其实我就是场。
夜色如墨,禁宫深处,流云殿灯火未熄。
江无羡站在宫墙之巅,看着下方来回巡逻的金甲禁军,手中翻动着一本《南疆秘术录》。
“蛊毒一事已解,但若不逼他们低头,就没资格坐上谈判桌。”
他轻轻一笑,眼底尽是算计:“那就先摧毁他们的傲气吧。”
三日之后,宫宴尚未散尽,夜色下的金銮殿透露着余温与冷意。
灯影摇晃中,江无羡一手撑着案几,另一只手却暗藏在袖中不停捏动一串算盘珠,唇角扬着一抹浅笑,目光却在殿内众人之间来回扫视。
“公主请饮此杯,无妨?”江无羡举起玉杯,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磁性。
南疆公主阿芙耶挑眉,面上的轻纱晃动:“你这莫名其妙的盘子,究竟想干什么?”
江无羡假装无辜,眼珠一转:“我不过想确保,公主今晚的这一杯,是用来忘掉旧事,还是要喝出个新曲折?”
阿芙耶脸色一变,喝下一口,心下一动,酒液辛辣,却仿佛尝到了一丝阴谋。
“废话少说,直说你要怎样?”
江无羡摸了摸下巴,故作思索:“公主既想复仇,不如咱们赌一把。我赌你手中的‘摄心蛊丝’,断在何处?”
他说完,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四周,仿佛在找地方落笔。
阿芙耶冷哼:“你又要忽悠我?”
“若我猜对,你就得送我进南疆禁殿一回;要是我错了,我亲自下跪谢罪。”江无羡一脸郑重,却分明在和她玩文字游戏。
众人屏息。台下大臣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江无羡抬指轻点阿芙耶胸前,那条猩红血线果然松松垮垮,几乎随时可断。
“你的蛊丝,早在昨夜宫墙下那个无名井里,被我端来的‘落魂烟’咬开了皮。不信你摸摸看。”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把新鲜水银,轻轻涂在血线处。
阿芙耶触到血线,细颤一下,脸色瞬间煞白:果然松动!
她怒火中烧,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验证震住。
“江无羡,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无羡拢了拢衣袖,笑得更深:“我?我是那个逢场作戏的江无羡,一个喜欢忽悠,也惯于布局的老六。”
他干脆将算盘摔在桌上,算盘珠震落一地,清脆作响:“在这个宫里,谁都能忽悠,但能把局盘活的,却只有我一人。”
酒宴瞬间转为死寂。阿芙耶抬手,示意巫师收起蛊具,气氛骤降。
“这盘棋,你赢了。”她低声说。
江无羡施施然坐下,一手拿过酒杯,轻啜一口,抿出一声满足:“既赢了,那就给自己敬一杯。来日,我还要和你再赌一局,赌你心里的那条线,会不会……在我手里跳舞。”
灯火下,他的笑意深深浅浅,仿佛无数算计在珠帘后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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