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前阵子刚给沈见微房间装了地暖，”陆父把报纸翻得哗啦响，“可那丫头死活不肯住卧室，非要睡储物间。昨儿小玲怕她冷去送被子，看见她在储物间搭了个木板床，床上铺的还是从乡下带来的粗布被褥。”
陆昭宁脑子里浮现了两个字——绿茶。沈见微这一系列行为不是让沈叔叔难堪吗？让外人见了，谁不说一句女孩可怜，赚了钱就忘了本，连亲闺女都苛待。
“沈周知道老沈把沈见微接回家了，这个春节回国过年。”陆父推了推老花镜，“说是要回来看看妹妹。”
“沈周哥要回来了？”陆昭宁把窗户关好后就听见沈周的名字，她很喜欢沈周，从小到大沈周都对她很好。
厨房的抽油烟机停了，陆母端着刚炒好的菜放在餐桌上示意开饭。
沈家别墅二楼储物间的灯还亮着，沈见微大概又在给外婆写信。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沈叔叔的车缓缓停在别墅门口。陆昭宁趴在窗边，看见沈周从副驾驶跳下来，羽绒服拉链没拉，里面穿着可爱的卡通连帽卫衣。
“这是你弟弟，沈周。”沈叔叔向刚出门迎接的沈见微介绍，她第一次见沈周。
“弟弟。”柔柔弱弱地应了一声，随后低着头跟着沈叔叔进了屋子。
陆昭宁望着沈家一楼的落地窗，一家四口进了屋子，沈见微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沈周打开行李箱给家人准备着礼物。
*
第二天清晨，雪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陆昭宁的房间时，隔壁沈家别墅的车库门正发出“哐当”声响。她扒着窗台望去，沈周正蹲在车旁往后备厢里塞东西，旁边站着比他低一头的沈见微。
沈叔叔手里端着个保温壶，他把保温壶往沈见微手里塞，说：“天冷，路上喝姜茶。”
沈见微“嗯”了声。
“昭昭，快来吃早饭！”陆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陆昭宁应了一声，迅速起来洗漱一番。
陆父喝了口粥，看着旁边的陆母：“今天和老周约了钓鱼，我们一块去吧。”
陆父看了一眼陆昭宁，她安静地吃着饭，瓷勺碰在碗沿发出细碎的声响，陆母在一旁应允：“那我等会儿收拾一下。”
待他们走后，陆昭宁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秋千绳上还系着去年和周乐阳一起挂的红布绸，褪色的绸布在风里晃荡。
“昭昭！”周乐阳来了。
秋千位置很大，陆昭宁往旁边坐了坐，让出身旁的位置示意周乐阳坐下。周乐阳拍了拍身上的雪，信步走到秋千旁坐了下来。
“今天没和叔叔阿姨去钓鱼？”周乐阳问。
陆昭宁摇摇头，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看上去心情有些忧郁。
“那个沈见微，是沈叔叔的女儿。”周乐阳说：“沈周哥竟然还有姐姐。”
“她看上不太好惹，一副凶相。”陆昭宁撇撇嘴，目光落在沈家院子，回想起沈见微的样子，不仅打了个冷颤。
“沈见微昨儿把沈周送给她的羊绒围巾改了，给沈叔叔做了个暖手筒。”周乐阳回想起沈叔叔昨天来炫耀的模样，暗暗发笑：“你记不记得以前沈周哥总说，他爸在打拼的时候，冬天连手套都舍不得买，手上全是冻疮？”
“那她是挺讨好人的。”陆昭宁同意。
陆昭宁望向沈家，刚好看到沈周从屋里走出来，他抬头看见陆昭宁和周乐阳，朝她们喊：“昭昭，乐乐。”
陆昭宁望着沈周走过来，手里的搪瓷盆冒着热气，水面漂着片橘子皮，走到秋千旁时，蒸汽糊了他眼镜片：“刚煮了橘子糖水，喝吗？”
周乐阳接过搪瓷盆，这盆并不像沈家能出现的东西，似乎是沈见微带来的。
陆昭宁歪头看向沈周：“你姐把你送的围巾改了？”
沈周擦着眼镜的动作顿了顿，把袖口往上一撸，露出胳膊上用围巾边角料缝的护腕：“她给我也做了个，说写字不冻手腕。”
护腕是驼色羊绒料子，针脚歪歪扭扭。
周乐阳用搪瓷盆舀了勺糖水，橘子皮在水面打旋：“沈叔叔昨儿来我家显摆暖手筒，说里面缝了层野菊花干，闻着能安神。”
沈周顿了顿，说：“我姐说，当年我爸吃太多苦了现在正是享福的时候。”
沈家的门突然开了，沈见微抱着叠棉袄走出来，看见沈周蹲在雪地里，眉头立刻皱起来：“起来，地上凉。”
她把棉袄往沈周肩上一甩，目光扫过陆昭宁和周乐阳，顿了顿才说：“屋里煮了姜汤，要喝自己去倒。”说完转身就走，棉袄下摆扫过沈周的膝盖，露出里面缝的蓝布内衬——正是沈周旧校服的料子。
沈周套上棉袄时，陆昭宁看见衣领内侧绣着两个字：“沈周”，针脚密得像蚊子腿。
周乐阳用胳膊肘碰了碰陆昭宁，眼神往沈见微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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