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
男人沉润柔软的嗓音,如深海漩涡般,引人沉溺。
他背对蔺千钰,身体靠着站台边的圆柱,目光放在废弃铁轨上的老式火车头上,并未回头。
这是一处废弃许久的临时站台,好几年前被人稍作布置后,当作旅游拍照打卡地火过一段时间。
由于地处偏远,加上周边没有与之接轨的一系列配套设施,火了几个月后,便也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记忆里了。
只是可惜了这个花重金托运,与当下时代完全不符的老式蒸汽火车头。
“两分钟而已,别太苛刻。”
蔺千钰脚上的高跟鞋似乎与旁人的不一样,即便走在满是碎石子的小路上,步伐也相当稳当,高跟鞋的哒哒声也清脆许多。
她走到男人身侧,目光与他放在同一处。
“哼……”靠在柱子上的人轻哼一声,随即懒洋洋地问了句:“昨晚怎么样?”
蔺千钰换了件淡绿色针织套裙,肤色被衬得越发白皙。她几乎一夜未眠,疲倦到眉心纹泛起淡淡涟漪,整个人状态有些脆弱。
未达眼底的笑意自她嘴角短暂绽放,她目光移至身侧,淡淡回了句:“还行。”
轻风拂过,将她及腰的卷发拂到身前。
男人终于收回视线,顺势转至身边人的面容与手臂处,目光倏然一滞,随即站直身体。
他清隽的眉眼微敛,语气略带起伏:“这次怎么伤得这么重?”说着,还故意伸出手指往蔺千钰的额头轻轻一按。
“嘶~”
蔺千钰躲开他欠欠的手指。
被嫌弃的人收回食指看了眼,又举至蔺千钰眼前,示意她看指尖上的细粉。
忍住给对方一拳的冲动,蔺千钰凉着嗓音解释:“见沈睿前遮了下脸上的伤。”
“呵,抬举他了。”男人听闻冷笑出声,又问:“他认出你了吗?”
被询问的人眼睫微动,神色淡淡回了句:“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
身侧人目光微闪,表情浮现些许自责,好似后悔问出刚才那句话。
半晌后,也跟着喃喃一句:“也是。即便当年事发后,他们派人找过你,到底也是这么多年了。你换了姓,五官完全长开,性情也变了许多。我刚回来时,第一眼都没认出你。”
蔺千钰不再言语,眼底慢慢染上郁色。
见她这般,对方识趣地转移话题:“第一场比赛什么时候?”
“一周后。不用去观赛,不过是几方牵线木偶的表演赛而已。”她语气平常,并非讽刺,只是在陈述事实。
“想多了,我才不去,”男人轻嗤:“只是想告诉你,珲大这次是主办方,比赛场地就选在他们旗下的玺锦泰拳俱乐部。所以……你这次大概率会遇到兰铃。”
想了想,他摇头纠正:“不对,应该说肯定会遇上。”
蔺千钰沉默点头。
男人见她这个样子,无奈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他话里有话,蔺千钰自然听懂了。
“准备?”
对方的问话逗笑了她,只是那笑容里藏着冷意。
她克制着眼底汹涌的恨意,慢慢开口:“这十几年来,我时时刻刻都……”
话未完,她瞳孔一紧,幽暗的眸子紧盯着火车头方向,声音冷入骨髓:“谁在那里?”
整个站台,只有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
她准备下到铁轨,被身旁人拦住。男人指了指她的着装,示意自己先过去看看,随即便跳下站台,朝她紧盯着的那处走近。
在快要走到火车头的另一侧时,他身后传来了提醒的轻咳声。
突然!
一只手从火车头里侧探出,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探出的手瞬间握拳,猛地挥向了他。
好在蔺千钰刚才的提醒,他才来得及快速后退躲开。
躲在里面的人扑了个空,将手又缩了回去。
男人有些担心,分神看向站台。
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蔺千钰不见了,地上散落着她刚穿过的衣裙,和一双摆得整整齐齐的高跟鞋。
人呢?
去哪里了?
“啊啊啊,疼……”
“哎哟喂,谁啊?”
正感疑惑的他被惨叫声引转头,瞧见方才探出手的那处,稀里糊涂被扔出两个小混混打扮的男人。
这二人一前一后,不知被谁粗暴地丢出,分别趴在了锈迹斑斑的铁轨上惨叫哀嚎,随后翻转身恐惧地盯着火车头里侧。
蔺千钰身着拳击背心与短裤,从暗处不疾不徐地走出,一只脚踩上其中一个黄毛的胸口,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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