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显:“今晚辛苦你了,早些回去歇着吧,你太瘦了,秦家不是会亏待佣人的地方,多吃点。”
小翠抬起头,眼中闪过些许动容。
她没想到,叶润兰口中高高在上的姜小姐,竟会如此和善地关心她一个新来的下人。
这些日子,她因为笨手笨脚,没少挨管事的白眼和训斥。
叶夫人找到她时,许诺了重金,又威逼利诱,她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下来。
可此刻,对上姜鸾那双清澈温婉的眸子,小翠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那碗药里被她亲手掺了叶夫人给的红花。
“姜小姐……”小翠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叶夫人说那红花量少,只是给姜小姐一个小小的教训,不会要了她的命。
可万一……万一出了事……
就在小翠鼓起勇气是,卧房内间的浴室门被推开。
秦逢野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赤着上半身走了出来。
他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胸膛缓缓滑落,没入紧实的腹肌。
秦逢野的目光落在了端着药碗的姜鸾身上。
“药还没喝?”他声音低沉。
女仆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若是让秦逢野知道自己敢在姜小姐的安胎药里动手脚,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方才那点微末的良知,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吞噬殆尽。
姜鸾将女仆的反应尽收眼底,眸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她端起药碗,对着秦逢野嫣然一笑:“正要喝呢。”
秦逢野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淡淡瞥了一眼僵立在那儿的女仆,薄唇微启,只吐出两个字:“出去。”
女仆不敢再停留直接走了,房门被轻轻带上。
姜鸾端着那碗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碗壁,垂眸看着碗中深色的药汁。
这药,怕是真的有问题。
她抬眸,看向秦逢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
“秦先生,我……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胸口也闷得慌。”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歪,骤然脱力一般。
“啪——!”
盛着安胎药的瓷碗应声落地,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深褐色的药汁四溅开来,浓重的药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得更加浓郁。
秦逢野剑眉一蹙,几乎是瞬间便到了姜鸾身边,伸手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低头,扫过一地狼藉,又看向姜鸾。
姜鸾顺势靠在他怀里,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一阵眩晕,对不起,二爷,我把药给……”
“药洒了就洒了,人没事就好。”秦逢野打断她,手掌下意识地覆上她的小腹,“是不是今天累着了?”
姜鸾摇摇头,强撑着坐起身,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滩药渍上,眼神复杂。
“我没事,可能就是最近有些嗜睡,刚才突然起身有些猛了。”她柔声解释,随即蹙眉道:“这药,可惜了李老的一番心意。二爷,能麻烦你叫白梦进来收拾一下吗?正好我还有些关于苏绣的东西要跟她说。”
她特意点了白梦。
秦逢野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孕期情绪敏感,亲自去给她叫人了。
一分钟后,白梦跟在他的身后进屋。
“姜小姐。”
“把这里收拾干净。”秦逢野吩咐道。
“是。”白梦应下,正要去取清洁工具。
姜鸾却对她使了个眼色,“白梦,你先用毛巾将那块最大的碎片包起来,免得扎到人。再取些干净的布巾,将药汁吸一吸,仔细些,别留下痕迹。”
她说话时,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一块浸染了药汁的碎瓷片。
白梦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姜鸾的言外之意。
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依言先捡起那块最大的碎片,又用带来的干净毛巾,小心翼翼地将几块沾染了浓稠药汁的碎瓷片也一并包裹起来,动作麻利地清理着地面。
秦逢野见姜鸾脸色依旧不好,“你先休息,我让厨房重新给你熬一份。”
“不用了,二爷。”姜鸾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这么晚了,别折腾了。而且,我总觉得这药味闻着有些不舒服,许是我跟这方子犯冲也未可知。等明日,我们再问问李老吧。”
她不想再喝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
秦逢野见她坚持,又想到方才她确实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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