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拿着绣好的一块女红准备在沈玥归来的时候赠送给他,但是她却在西院二楼的楼台上看到了一支送亲的队伍踏着雪地里朝沈家行来,这队伍虽不能说是浩浩荡荡,但也至少有一两百人多。
一顶花轿,锣鼓声声,百余人簇拥。花轿之上,红绸缠绕,花束艳丽,但没有装饰的十分华丽,反而透出几分低调。城内稍有脸面的大户人家,嫁娶之时皆喜好大排场,而此等情形,想必只是寻常人家的婚事。
沈玉远远看了眼后想转身,却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有些不对劲,再看时那队车马已至沈府门外停了下来。迎出门去的不是别人,是沈府的周管家和沈府的下人们。
沈玉心想,府里哪个没有成亲的,要么年纪还小要么已经成婚,这周管家那年是沈临将军麾下骑兵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后来受了腿伤落了些伤寒的病根,将军看他会打理便留府内做些杂事,且看那管家神色匆忙,难不成他也不知此事?
而送亲到府上,怕不是个笑话吧?
婢女青禾长的干干净净,将脖子伸长往下探了探脑袋,一脸诧异的笑着:“错了吧。”
“想来也是。”
“可是这么大排场,怎么可能会错了?”
“去看看。”沈玉起了好奇,将手里的女红丢给了身后平日里教她绣花的福娘拿着,转身就拉上青禾朝楼台旁边的阶梯走了下去,福娘只听到了清清脆脆的脚步声和铃铛似的欢悦声。
两人走向门庭的树下停下脚步,只见忙进忙出的下人们将一箱箱嫁妆抬进院中,沈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她听到了外边一阵马蹄声响起,高大的身影披着赤色的大髦自门外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沈玉看到了那张期盼已久而熟悉的脸,是沈玥,他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以往青禾会这般雀跃的叫喊,同她一日日盼望,直到看到有一天沈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们便高兴迎上。
但是这次沈玉干愣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双眸呆滞的望着那个身影,他好像也看到了沈玉,但还未来得及走上前与她说句话就被喜娘一把拉进了客堂,七手八脚帮他换上红色新衣佩戴上发冠,一路指引他去轿边将新娘子抱进府里,直到行完跪拜大礼。
沈玉就这样无声的站在树下看着,雪花下的稀稀疏疏,她一声不吭,整个人像石化的雕像一般,只有那双眼睛里还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沈玥要娶的人不是她吗?
“小姐,少将军和祁阳侯府的小姐成亲了。”青禾声音里发着颤,就连她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顷刻间,沈玉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沈玥娶了别的女子,那她这些年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小姐……”
青禾担心的看着她,她知道小姐是有多喜欢少主人,这些年做的每件事无不是为了取悦于少主人,甚至担心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好,一日日一年年,努力去做的更好,为的就是想让沈玥看到自己的进步。
所有人也一直以为小姐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这个府里的女主人,然而此刻她怎样也不明白,那个穿着新娘衣服嫁给沈玥的女子竟然是别人,不是她沈玉。
沈玉在寒风里站了许久身子已经发颤,眼泪如珠帘一般的收不住,簌簌落在了脚上那双白色绣花鞋上绣着的一对彩蝶上,那双鞋正是前些日子沈玥找了城中最好的绣工师傅做的。
难道这一切的好,都是假的吗?
沈玉将自己关在房中一下午,直到再也哭不出来,她从妆台上取来了剪刀,在手腕的皮肤上用力的割了下去,血淋在了一张黄色的符咒上。
等青禾发现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冰冷的挂在了悬梁上,血也流干了。
蓝汐从一声狗叫声中醒来,发现刚才一切不过是个梦而已,但是却像似真的一样,沈玉的额头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再缓缓撸起袖子发现那三条印痕越发的殷红,像是要渗出血来了一样。
沈玉暗暗的想:不行,得尽快办妥此事,否则这伤口就要恶化了。
推门进来的青禾捧着盆温水走到床边,看到沈玉发白的脸色,忙关心的询问:“小姐,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沈玉点点头,不吭声。
梳洗完沈玉坐在镜子前等青禾给她梳妆,顺便问道:“刚才好像听到狗叫声了。”
青禾笑着边拿起红漆木盒中的短梳给她梳头,边回她:“是啊,刚才有人来府里送请帖,下月十六是溧阳郡主的生辰,溧阳老王妃特地在家中设宴请了全都城的年轻贵子女们去参加呢。”
铜镜中映出少女的模样,皓齿红唇,雪肤乌发,和她以前的模样其实也差不多,只是这双眼睛却略微的狭长一些,眼神中却透着魂者灵动而秀丽的光彩,那是蓝汐的眼神。
“溧阳郡主?”
蓝汐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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