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司韫醒来舒展筋骨,预想的落枕不适肩背酸痛都没有出现,他掀开毯子仔细折叠成一块方豆腐,转头瞧见郗若穿戴齐整,以为她要回去,便把毯子归置到床上,床铺显然已经整理过了,大豆腐被子整整齐齐搁置在床尾,司韫笑了下,余光扫到郗若跨过门槛,连忙快步撵上她。
谁知她并非往村外走,反而沿着田间阡陌漫步,她许是鲜少走这些泥道,走得并不快,但心情似乎不赖,司韫逮着机会,佯装不经意问:“郗若,你能听懂蛇讲话?”
郗若边走边寻找着什么,漫不经心应:“嗯。”
“它当真在修炼?”
“是啊!”
司韫舔了下发干的口唇:“它昨晚真的在吸婆婆的阳气?婆婆不会有事吧?”
郗若收住步子,司韫一门心思想着蛇修炼的事,没为意她突然停步,险些撞了上去。
郗若小心回身,看着司韫说:“论理你们弥殊管人间,我管下头,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但昨夜的事,你撞上了也算是机缘,我权当让你开开眼界、涨点见识,只是日后我们必然会不对付,你就别想在我这打探更多事了。”
说完又小心转身,继续朝前慢悠悠地走,司韫顿了好一会儿才紧走两步撵上她:“你凭什么笃定我们日后会不对付?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兴我们成为朋友?”
郗若随意摆摆手:“你是第9个说这话的菜鸟,前头7个活生生的例子,你数学再不好,也该清楚这概率有多低吧?”
司韫听完脑海冒出两个猜想:一是郗若人品太不济,前头7人起先被她的漂亮外貌晃了眼、迷了心,后来幡然醒悟。二是前头7人都因某种原因改变了。其实第二种猜想可能性极低,但第一种猜想他不敢提,惟有寄望于猜想二。
司韫斟字酌句:“郗若,前头7人是突然转变的吗?为什么有1个人例外?”
郗若不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她还是认真回溯了半晌,末了摇头说:“也不是,初时他们跟你一样,热血澎湃有干劲,有人甚至扬言要与我携手清除妖魔鬼怪,但渐渐的,就变得死气沉沉,一副阳气不足的样子。至于例外那人,你有机会结识他的话,直接问他就好了。”
司韫脱口问:“他们多久变成那样?”
郗若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约莫345678个月吧。”
司韫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怔了半天,他真想问她是不是在耍他玩,但听她语气并无玩笑之意,于是追问:“跨度怎会这么大?”
郗若信口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用银针扎中指释阳气,有人一日扎三遍,有人三日扎一遍,阳气释多了人就死气沉沉了呗!”
司韫左手拇指下意识揿压中指,似乎可以触到昨日银针扎出的针孔,他日后也会变得死气沉沉吗?会与她……不对付吗?
司韫喃喃自语:“看来往后不能再用银针了,那我就见不到鬼魂了。”
郗若嗤笑一声:“你当那银针是世间罕有的宝物?我回去给你一根,随便用,用多少回都不带报废的,更重要的是,没副作用!”
司韫闻言,眸光瞬间亮起来,突然想起什么:“郗若,你昨晚说让蛇回昆仑山修炼,你当真把它送去昆仑山了?”
“嗯。”
“你送它前往昆仑山,名义上是处罚,实则是帮它突破瓶颈吧!它在烟火人间,静不下心来,总想着使歪门邪道修炼,你把它困在昆仑山,那里人迹罕至,它只能靠自己,也就能静下心来,如果能突破瓶颈,说明他有修炼成精的可能,反之便只能放弃了。”
郗若未置可否,司韫看着眼前比他矮半个头的姑娘,想起昨晚单臂就可以环抱她的腰,她这般纤细,说话语气总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没有烟火气,但心却是柔软的。
两人沿着田间小道走了许久,司韫远远瞧见一个小池塘,郗若停下不走了,抬手遥指池塘边的一簇野草:“过去帮我连根拔起那簇小草,留下两、三棵,别绝户了。”
司韫先是不明白郗若怎么自己不过去,非要指派他去拔草,仔细打量她片晌,登时明了,她怕水!
司韫边前去拔草边调侃她:“郗若,原来你怕水啊?我原还以为世间就没你怕的东西。”
郗若三步并作两步凑近他身边,司韫以为要挨揍了,下意识阖眼,孰料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有人还怕蛇呢!”
司韫闻言唰地睁开眼,瞅见他面前不足一尺有个蛇头,正朝着他咝咝吐蛇信子,司韫头皮发炸,竭力忍住后仰倒地的冲动,脸色苍白,郗若也不想待在池塘边,捉弄他一番后带着蛇走远了。
司韫看着郗若抓蛇像抓麻绳似的,蛇还特听话,是了,她昨晚上曾对那条蛇说这儿是她的地头,所以它们才会乖乖听话吧!如果水有生命,是不是也得听她使唤?
回去路上,司韫没话找话:“郗若,我们挺合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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