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的话令许蘅愤怒,但裴昭手持圣旨,她一介女子,根本无权反抗。
无奈之下,她与池婉兄妹一同回到附近客栈。
“他懂个屁!”
许蘅实在忍不住,骂道,“以前父亲曾说他在治水一道颇有天赋,我看他就是绣花枕头!”
“漳水河的水况,怎么能用截水法?当官当糊涂了!”
池婉双臂搭在木桌,眨巴灿烂水眸,半趴着看许蘅骂遍官僚八代。
她觉得,再这么骂下去,相比较截水法的危害,许蘅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小命。
第二日清晨,裴昭便命官兵动手。
三百官兵搬石头、水泥等重物,以石笼沙袋强行收窄河道。
对治水耳濡目染的许蘅自然知道他在做什么,愤愤道,“疯子!”
池婉趴窗户看官兵忙碌,好奇问道,“怎么说?”
许蘅双目喷火,“收窄河道,是为了提高流速,他下一步必定以闸截流,硬堤锁岸,以西铃地势,阻断地下水渗透,会导致地基塌陷的!”
池婉摩挲下巴,这种方法类似于现代的官厅水库,不否认它的益处,但长远来看对自然生态有极大的影响。
当然,漳水河还没建出来漳水水库,这世界的人自然不知道后果。
嘟囔一会后,许蘅拍案起身,“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呃,初衷很好,但我觉得……”池婉欲言又止,瞥许蘅一眼。
许蘅从池婉的眼神中看出了哀悼。
“那怎么办?”她一屁股坐回凳子,丧气道,“我这点实力的确不够看,但也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木床上,池木川结束修炼。
“今晚水位涨高,依他们拆堤坝的速度,漳水岔口会二次决堤,”他开口打消许蘅的顾虑,“届时,他能意识到错误。”
许蘅担忧,“若他死不悔改,硬要推行朝廷旨意呢?”
池木川淡淡抬眸,聪明如池婉立刻懂他意思。
她默默替裴昭捏把汗。
“暴雨天灾,裴侍郎不幸遇难。”
池木川冷声,他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漳水河事关全冀州百姓,岂容他玩笑?”
许蘅愣住片刻,她并没因为池木川的狠绝害怕,反而,这相貌普通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无比高大。
他不谄媚迎合朝廷官员,宁可冒生命危险,也要为百姓的幸福杀裴昭。
多么崇高的人格!
许蘅肃然起敬,“我果然没看错人!”
“你你你们等等!”池婉对这满心打杀的二人紧急叫停,“他来治水,本心是好的,只是方法错了,不至于要人家性命!”
少女想了想,“我们应该和他谈谈,让他改变想法最好了。”
“既然晚上决堤,当务之急是疏散下游百姓,如果他是好官,这第二次决堤他应该能意识到问题,若我们与他分析利弊后,他仍然执迷不悟……”
池婉挥舞小拳头,“就关他几天!让他好好读读治水之书!”
下午,疏散百姓的工作很顺利,裴昭发现了三人的动作,却嗤之以鼻。
直到……
亥时,咆哮的漳水冲垮了他们收窄河道的石笼,并且,因为堤坝的青石被拆除,水势比第一次更为凶猛。
“怎么回事?新任的都水使者的情况不太乐观啊……”
“毛头小子,比许大人差远了!”
“幸好许姑娘组织我们驻扎在上游,否则,村落的人又不知道被卷走多少!”
百姓在上游指指点点,池婉三人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启动水闸!”众目睽睽下,裴昭铁青着脸喝道,“堵住漳水!”
官兵摆弄半柱香,最终无奈向岸上喊道,“裴大人,水闸……被洪水冲坏了。”
当然,他的话不只裴昭听见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听见了。
裴昭扫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对上许蘅嘲弄的眼神。
一旁,池婉好言劝道,“裴大人,截水分流是好法子,但不适合漳水,不如,改换许家治水之法?”
“哼,朝廷通过的决策,哪有你质疑的资格?”裴昭面无表情,“来人,掌嘴!”
“!”池婉瞪大眼睛,她好心相劝,试图救他性命,这人竟然cosplay农夫与蛇!
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凶神恶煞的官兵走来,她赶紧藏在池木川身后。
池木川放倒官兵的同一时刻,裴昭为显朝廷威严,在腰间捆好了麻绳,亲自下漳水砌石修闸!
夜色浓得像是打翻砚台,漳水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银光。
众人眼中,白袍男子在河水中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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